随意触碰不敬这明摆着是在暗示他。周辰安伸出手来,自下向上轻轻抚摸那幅画,摸至中间时,忽觉有些轻微的不平整,心头一动,揭开那幅画像。于谦的小像,以及那首石灰yin,就这么暴露在他眼前。 毒源“哈。”周辰安恍然,“原来如此。”赵琮那边定然发现了于谦像,但考虑到绿竹的盛宠,便不敢揭露出来。毕竟当年曹吉祥拿王振硬碰硬,都没碰下她来,何况现下病重,皇帝正是怜惜最深最浓的时候,真翻出此事,怕是功没捞着,反惹一身sao。可若不禀报,将来万一出了事,又得担着被问责的风险。于是乎,这老狐狸一思量,便找了由头把他请过来,引导着他发现。这样的话,万一他为了给姐姐出气,选择禀报,皇贵妃那儿只会恼恨他们周氏姐弟,掀起的暴风雨,也只会打向他们周氏姐弟。如果他选择瞒下,那事后问责,也是由他承担。不论何种结果,这只老狐狸都可以摘得干干净净。“哼,跟我玩这一套。”周辰安放下太上老君的画像,大步流星地出了屋子,直接来到赵琮面前,正了颜色:“赵公公,我有事向你禀报。”赵琮一听,连忙摆手:“知院客气,有什么话,您直接对万岁说就成。”“不不,由我禀报怕是不妥,毕竟派我来只为驱邪,真正的密旨是下给您的,此事还需由赵公公裁夺,您就跟我进去看一看吧。”周辰安不由分说的抓住他的手臂,便往屋子里拽。吓得老狐狸赶紧哎哟哎哟叫了起来,弯着身子就往门框上倒:“腿麻了,腿麻了。”周辰安停住步伐,由他坐在门槛上歇息,赵琮一边作势揉腿,一边面现歉意:“哎哟,知院,真对不住,这人年纪一大,老眼昏花不说,腿脚也越来越不行了。”“哦。”周辰安抱臂冷笑,“您腿脚不行,就让我去蹚水?有什么风浪,也都是我担着呗。”赵琮干笑两声:“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难怪太后总是对您称赞不已,今日一会,果然名不虚传呀。”周辰安见他不再卖弄玄虚,还搬出太后来示好,便不再揪着不放,把话头递了回去:“那我就在这里向赵公公禀报吧?”赵琮拱了拱手:“瞧在太后的份上,还请知院给老奴个人情吧,只当没来过这间屋子,老奴也未曾让人请你过来,如何?”
有时候直接服软是最有效的办法。他与周辰安平日里素无冤仇,话说到这份上,对方也该见好就收了。谁知周辰安却摇了摇头:“诶,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如何能收回?有些事,该禀报还是得禀报。”赵琮无奈叹道:“罢罢罢,今儿个是老奴自己踢了铁板,疼也得受着,您讲吧。”周辰安微微一笑,悠悠道:“方才我进了那屋子,想着既有太上老君像,那得先拜一拜才是,否则贸然察看,岂非对神明不敬?赵公公,您说是不是?”赵琮不意他竟换了话题,一时间也摸不清他打的什么主意,但总好过直接捅出来,便附和道:“是是是。”“可我看了一圈,也不见燃香,便想来问赵公公,您这儿有没有,没有的话,这屋子就不方便进了。”赵琮眼睛一亮,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笑呵呵地扶着门框站起身来:“老奴这儿哪有燃香?今儿个天色已晚,折腾着去取香也来不及了,为免对神明不敬,这间屋子就先不看吧。”“嗯。”周辰安作揖:“那就听赵公公的,全凭您做主了。”“诶,知院客气。”赵琮郑重拱手,“老奴也是听太子和贵妃娘娘的,所作所为,都是为给他们挡去风浪。”此话一出,算是亮明了阵营,彻底投到了他们这边。等排查到自己姐姐的万安宫时,赵琮一脸恭敬地向周辰安请示:“知院,您是贵妃娘娘的亲弟弟,不如这屋里,就由您来查吧。”他知周贵妃与皇贵妃多有不和,无法确定里面究竟有没有不利皇贵妃的东西,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周辰安去查,以保他姐姐周全。周辰安淡定地笑了笑:“公公不必多虑,放心查去。”他心中有数,就算姐姐一直对叶绿竹看不顺眼,但以她的智商,没有自己的帮忙,就算十个她加起来,也设不出如此Jing密的局。因此,幕后黑手绝对不可能是她。赵琮自然意会,笑着拱了拱手,带着人进了里面。空手而出后,轮到了青萝的长阳宫。小小的身影窝在廊檐下,似一朵枯萎的花,整个人呈放空状态,暗淡无光的双目只在看见他时,才泛起轻微的波澜。他鼻子一酸,心疼不已,只是人前又不好过多表露,等赵琮一众内侍进了屋,才对她道:“娘娘不能总窝在宫里,你的月人姐姐,还等着你去给她上香呢。”“哦,对。”她点点头,“我还得给月人姐姐上香呢。”只要去钦安殿,他就有机会宽慰她。查完青萝的长阳宫,便依次去查其他嫔妃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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