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舒澜笑着劝她:“既然互相喜欢,那就不要瞻前顾后的,再平白错过了。”
江泠月闻言,好奇道:“澜姐希望我和他在一起?”
“当然。”孟舒澜应得很干脆,说:“舒淮眼光高,好不容易能遇上一个合眼缘的,我这做姐姐的自然是希望你们能好。”
但江泠月却很犹豫:“澜姐不觉得我们差距太大吗?”
“这是什么话?”她笑着说:“谈个恋爱而已,又不是对对碰,如果非得要一模一样才能匹配,那他这辈子只能孤独终老了。”
江泠月唇边添了抹笑意。
孟舒澜劝她:“你别有心理负担,他能主动为你费这些心思,必然是因为你值得他这么做,你要相信你自己,比任何人都好。”
她顿了顿说:“也许比起你需要他,他可能更需要你。”
“是吗?”江泠月不敢想。
孟舒澜却笑:“他这人一向做的多说的少,有时候做了也不知道怎么说,所以你可能听不到他说什么好听的话,但他对你一定很好。”
想起孟舒淮没能回答的那个问题,江泠月缓缓抬眸,看向人群中耀眼的他。
灯影憧憧,心也惶惶。
她不禁想,真的是自己想太多误会了他吗?
依照澜姐今晚所说,孟舒淮的本意是要与她恋爱,只是不会表达,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他昨晚一个人在车里等了那么久,也亲口说过不是想要包养她,为何她仍误会颇深?
见她愣神,孟舒澜捏了捏她的手,问她在想什么。
江泠月摇摇头,“没想什么。”
孟舒澜说笑道:“我和他虽然出身不俗,但也都是普通人,说不定有一天,你会觉得孟舒淮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男人而已,想谈就谈,想分就分咯。”
她劝江泠月:“别想这么多,学会享受恋爱的过程。”
江泠月跟着孟舒澜一笑,点点头应了声好。
她也很想做个潇洒利落的人。
-
晚宴过半,似乎大家都在忙着应酬,唯独江泠月无心社交,独自一人站在墙边,安静欣赏着宴会厅内挂放的油画。
尚家不愧是做艺术品出身,光这宴会厅内就能见到好几副名家作品。
她在外公身边长大,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中外的艺术文化都有接触。看得兴起,她干脆顺着走廊走到了别墅中庭。
挑空的中庭吊下华丽繁复的意式水晶灯,深木色的楼梯铺着松软地毯,她被墙上那副蚀刻版画吸引,拿好手包提着裙摆迈上了台阶。
远看就知线条Jing妙,近看果然是出自lun勃朗之手。
她身后的灯光正正好将版画照亮,乍看一团漆黑,但凑得近了才能知晓这线条的奇妙。
“江小姐慧眼。”
从二楼往下传递的声音,江泠月匆匆回头,看到靠在栏杆边的尚景逸。
他走下楼,说:“这幅版画挂在这里这么久,只有江小姐为它驻足停留过。”
人来人往的楼梯墙壁的确不是艺术品的最佳展示点,但江泠月看向身后的灯,笑问:“是因为挂在这里才能有最自然的光源,对吗?”
尚景逸来到她身边,赞道:“江小姐果然是懂lun勃朗的。”
“哪里。”她谦虚道:“只了解些皮毛。”
她看向版画,问他:“这是从十字架上放下耶稣?”
尚景逸眸色骤亮,“江小姐说的没错。”
他接着说:“lun勃朗的宗教题材,我更喜欢蚀刻版画的呈现形式,印版底色营造出的昏暗,有种近乎真实的光影效果,明暗之间,画面充满了戏剧性,非常奇妙。”
江泠月靠向身后栏杆,眼神在版画上几番流连,笑着说:“是你挂的位置好,若不是这光源自然,我也很难留意到这么一副模糊不清的版画里实则大藏玄机。”
“lun勃朗本就善用线条构建明暗,这种特点刚好在蚀刻版画上被放大。眼前的作品乍看之下一片黑暗,但一走近便会觉得,自己好像是来到一个昏暗无光的小房间,眼睛会慢慢适应这份黑暗,逐渐感受到每一根线条传递出的艺术性和故事性,的确妙不可言。”
听她说完,尚景逸看她的眼神愈发欣喜,他突然笑着问:“江小姐,我能和你交换联系方式吗?”
“当然。”江泠月笑道。
她今晚来并不是为了社交,但别人主动,她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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