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与点开照片，双指放大又缩小，看了很多次。3月14日晚上六点，没有照片，只有一段故事：花399看了一晚的霸总短剧还没有结局，我到公主店里骂了一下午。到饭点，公主给我补了800块让我回家看完，因为她要跟男朋友去约饭。祝她约会下大雨。之后，三月份就没有朋友圈。4月1日，发文：愚人节里没愚人的悲伤，谁懂。一大串叹气的表情。4月3日，没有朋友圈，周与又把4月1日的看了一遍。周与视线从屏幕上挪开，抬头看到大片被橙色云霞，正月的缠绵，从云海落到脑海。不知道，她清明节会不会回桐城？周与低头打开手机，沈雀的微信页面，依旧是自己发的消息。〔女神节快乐〕〔愚人节快乐。〕没有回复。徐向文从身后钻出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愁眉苦脸的干什么呢？一起去应付临跃能源的饭局呗！”临跃是新能源公司，最近开了个项目，找他们去当技术顾问。钱多活少，徐向文乐意得很。周与完全是被徐向文强拉上的，因为带项目的是个女的。他新婚不久，生怕被人缠上。周与认为，这完全是徐向文的臆想。吃饭的地方是个中餐厅，带项目的是个三十不到的女人，海归派，叫于筝。周与他们到的时候，于筝已经等在门口。对方一头利落的短发，穿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一看就是个女强人。看到周与的时候，她明显愣了一下。徐向文将这眼神看在眼里，热心攀谈：“于总监，不知道你有男朋友没有？”于筝八面玲珑，“据我所知，徐教授正月才办婚礼。”“不是我。”徐向文指着周与，“他单身。”于筝一边引着他们进去，一边说：“徐教授说笑了，周教授一表人才，哪有我们的份。”她委婉拒绝，周与跟着松了口气。于筝职场上混久了，也看出了他的疑惑，“我只是觉得周教授的眉眼很像一个人，多看了一眼。”徐向文笑着搭话：“帅哥大都差不多吗？”“第一眼有点像，第二眼完全不一样。”于筝走在前面，推开包厢门。餐桌上，还有甲方，于筝敬酒聊天业务能力强悍，说得大家都很开心。徐向文亦是如此，时不时给周与使眼色，让他抓住机会。周与觉得他脑袋不转弯，人一开始就说明了没有这种意思。两个人都没对上眼，不知道他在撮合什么。饭桌气氛逐渐上来，周与不想喝酒，便拿着烟出去躲躲。从包厢出来，外面就是大厅。他拿着手机往窗边走，经过卫生间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哪去了？”沈雀的声音。周与身子僵了一下，下意识的寻着声音看过去，沈雀握着手机在餐厅的过道中东张西望，她走得很快，边走边张望，像是在找人。于筝蹬着高跟鞋急步往这边走，遇到周与不好绕过去，便停下来打了个招呼：“出去加了几个菜，周教授怎么出来了，是他们没陪好吗？”于筝说话的时候，不时往后面瞟。“于总监怎么了？”周与对不熟的人也没什么情商，直接戳破。于筝温声回答：“遇到个无赖，拉着我问微信。”“那是挺烦的。”周与让开步子，让她进去。于筝进去包厢没多久，沈雀走近，她四处张望，根本没有注意到周与。周与主动叫住她，“沈雀。”沈雀听见声音，才回头。“周与。”她这样称呼他。不再是“周先生” 叙旧沈雀站在走廊的暖光灯下，抬眼就看到中式屏风前的男人。肩宽窄腰，白t黑裤，无框眼镜，帅得斯斯文文。“周与，好久不见。”沈雀笑着朝他走近两步。“什么时候到桐城的？”周与站在中式灯笼的暖光灯下，隔着一片灯火，定定的看着沈雀。明明才两个多月没见，周与却觉得过了许久，称呼变了，人也疏离了。她看向自己的时候，眸色清明，像看一个老同学，没有半点情愫。“好几天了，沈则骞有点不对劲，回来看看他。”“让让，我去个卫生间。”后面有人轻轻拍了一下周与的肩膀。好几天了……周与怔愣片刻，才从沈雀身上收回目光，“不好意思。”他侧身让开，沈雀的影子落在脚边，他垂眸看了眼，下意识捏了一下裤腿。两人站得近，周与没话找话：“你也在这吃饭？”“对，和一个朋友。”沈雀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敲出一根，刚要点燃。她抬头看了眼周围，转身往窗边走，“刚看到个人，感觉像认识，过来看看。”在说到这个人的时候，周与明显感觉到她眸色暗了下去，连脸色也苍白了一点。周与自然的跟过去：“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认识，帮你找找。”周与试图通过名字作为切入，窥探一点她的隐私。“算了，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沈雀垂眸，从金陵十二钗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周与，“我跟她多年没见了，说不定是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