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溯一直以为温久在玩游戏,但因为温久刚才的话,他最终什么都没问。日料店内人还挺多,温久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发现周溯已经坐在座位上了,而有几个在他们前面来的人依旧在等着。一问才知道是周溯发动金钱的力量,前面排单的人突然不想吃了,周溯花了钱买了单号。温久说:“其实没必要这样的周溯,我可以等等。”周溯毫不在意,“没事的,不想你久等,你不是累了吗?早点吃完回去休息。”他将菜单递给温久,“看看想吃什么。”温久没有和周溯再继续争辩,拿起菜单看了起来。第一次吃的店比较有选择困难症,温久看了看,点了份铜锅乌冬面和三文鱼荔枝串,剩下的交给了周溯。周溯接过去看了眼,又加了一份寿司和鹅肝,将菜单递给了服务员。温久以前喜欢周溯的时候会经常约他一起出去吃饭,只是现在感情变了,温久便不再主动找话题和他聊天,更何况她和周溯刚刚的对话并不那么美妙。反而是周溯,毫不在意地问起她最近的生活。温久的最近除了待在学校就是去周枕寒家里,她不知道怎么跟周溯说自己的最近,况且现在也觉得很多事情没必要再跟他说。她原来以为她和周枕寒所产生的联系都是因为周溯,后来才发现并不是这样。温久笑了笑,“大学生的生活好像都一样,上课,睡觉,吃饭,学习,偶尔玩玩游戏,没什么好说的。”周溯一顿,随后附和道:“好像是。”一顿饭在周溯的主动下就这样吃完,周溯便送温久回学校。温久刚坐上车,就看到了一张非常熟悉的脸,那男人的眼神她永远都忘不了,法庭上就是这眼神,对着她无尽的咒骂。潘向松捏着酒瓶在马路上走,温久脊背爬上一股寒意,她完全没有想到潘向松这么快就出来了。潘向松看到路过的车辆,仰着脖子好奇地往车内张望,只是隔着防窥膜他什么都没有看见。温久在座位上僵住,身体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即使车子驶过,潘向松的影子已经消失在视线里,她还是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她往座位上缩了缩,想要将自己蜷缩起来,却因为安全带系在腰间,她只能紧紧抱着手臂。那个雪夜的记忆太清晰了,温久只感觉到累,不知道身上哪个地方在疼,但总感觉在疼。周溯感觉到温久的不对劲,接连叫了两声她也没有反应,路过红路灯,周溯伸手轻轻碰了碰温久的胳膊,道:“怎么了久久?”温久脸色煞白,回过神来,强行压下心底的情绪,空调的暖风似乎也没解决身体的冰冷,她哑着声回复道:“没怎么,可能是没睡好,我有点困。”昏暗的车里周溯看不清她的脸,但听她这么说总算是松了口气,“你现在先睡一会儿,等到了之后我叫你。”“嗯。”温久靠着座椅闭上眼,脑海里满是刚刚见到的脸,根本没什么心思睡觉,脑海中只有那双狰狞的脸,以及透着鲜血的父母。只觉得世界不公。同一场车祸,司机只判处一年,而她永远失去了父母。更何况,这个混蛋还不到一年,就这样出来了。她父母的忌日才过去一天,整整一天。脑海里全是父母温柔的笑脸,即使这一年里她都不愿意,但看到潘向松时,温久眼角还是滑落了一滴泪。不知怎么的就哭了。她真的好恨司机,好恨他法庭上的那句“他们闯红灯我刹不住”。她一直以为法律会给潘向松惩罚,但现在看来,只是她太天真了。不管有没有法律,恶人始终是恶人。温久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她觉得好冷,忍不住道:“周溯,你把空调开大一点我有点冷。”周溯听她的将空调开到最大,轻声道:“久久,还冷吗?”“好一点了。”温久不想让身边的人发现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好一点了,你开车吧。”周溯应了声好。到了学校门口,周溯停下车,温久没睡着,直接解解了安全带就要下车。周溯借着等才看清她的脸,眼底满是担忧,“久久,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听到周溯的话,温久抬手摸了摸脸,“没事的,应该就是最近太忙了没有休息好。”她下车,看着周溯的脸,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别开太快,注意安全。”“嗯,我到了给你发消息。”看着温久苍白的脸,周溯还是不太确定地问:“真的没事吗?不舒服我们去医院看看。”周溯的话将温久拉回了在周枕寒家里住的那个晚上,她打不通周溯的电话,周溯此刻就在眼前,她却不再是因为生病了。她的双手握紧又松开,强调道:“没事的,以后别再不接电话了,我先进学校了,你别来找我了,多花点时间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
周溯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看到面前的女孩垂着眼,脸似面粉一样苍白,仿佛风一吹就要碎掉的玻璃,终归什么都没说,开着走了。看着周溯的车开走,温久收回目光,拖着身体进了学校。回了宿舍,宿舍只有梁木一个人在,另外两个人还没有回来,温久将包放在椅子上,梁木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走过来关心道:“温久,怎么啦?”“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累。”温久道:“我先去洗漱,睡一觉就好了。”虽然看出来温久不对劲,但她不愿意说,梁木也就不再多问。温久浑浑噩噩洗漱完,和梁木打了声招呼之后爬上床,她闭着眼,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发呆。真的好累,好像一年前的伤疤被再次撕裂开,正在一点点往外流血。谭菲菲和郑新亚回来之后,在梁木的示意下,都连洗漱都轻手轻脚的。温久察觉到了,她掀开床帘,“我还没睡着,你们不用管我。”宿舍里声音这才恢复正常,但因为她躺上床的时间比平时早,谭菲菲还是道:“那温久,你要睡觉了的话告诉我啊。”温久说:“好,我应该睡不太着。”梁木看着温久欲言又止,她从自己的桌上拿了一颗酸梅糖递给温久,“吃了就什么都忘光了。”温久脸色仍然很白,但她看着梁木手里的糖,Yin沉的门外仿佛招进来一束光,她很轻的笑了一下,“我已经刷牙了。”梁木手顿了一会儿,随后和她开玩笑道:“没事的,你看看那些男生,邋里邋遢的几天不刷牙甚至不洗脸,照样有一大堆迷妹,你只不过是刷牙后吃了颗糖而已。”温久接过酸梅糖剥开,将包装纸递到梁木手里,“那辛苦我的室友帮我扔一下垃圾了。”她终于开了句玩笑话,梁木放了心。温久含着糖,口齿不清地和梁木说:“晚安。”在梁木回她后,她将床帘重新拉上,然后捞起手机,微信里一片空白,想来是周溯还没有到学校。手机里有很多的未读消息,因为互联网的发展,手机里全都是商家广告和话费流量提醒,她不太爱点开,一般都是要堆积很久才去清理。她疑惑点开,里面有一串陌生的号码,里面点开的短信却让人头皮发麻。【小姑娘,你还记得我吧?】【一年,我满怀期待地回家发现我的孩子没了,我老婆再也不会生了。】【你长这么漂亮,不如你来赔给我怎么样?你替我生个孩子,我把家里那黄脸婆踹了,你觉得怎么样?】【我刚出来,真是想女人得要命,你这么单纯玩起来一定很爽,你别侥幸,虽然现在找不到你,但是很快。】 chapter 34消息发送于三天前, 温久并不知道潘向松是从哪里来的号码,她的手机号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就换过来一次。她根本不敢想象要是潘向松知道了她的更多的信息,找到学校来会发生什么, 会不会是短信里说的那些情况。今天恰好是和和周溯吃饭撞见了,那要是没有和周溯出去,她甚至都想不到这条短信是潘向松本人给她发的。三天前,意味着还没有到父母的忌日, 这个混蛋就已经从监狱出来了。或者是更早,她约周溯见面那天,路过南桉监狱, 潘向松根本就不在里面。而现在潘向松不止出来了,还来威胁自己。温久感觉很多不知名的声响涌入大脑,连手机落在脸上砸出了生理性眼泪都没有感觉。不知过了多久, 她重新拿起手机, 又看了一遍手机里的短信, 直到嘴唇快要咬出血她才慢慢松开, 然后将潘向松的号码拉黑删除。后知后觉抬手用指腹擦去眼泪,起伏的胸膛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平复, 温久打开手机,想要联系的人竟然是周枕寒。手指顿了一下, 温久最终还是选择放弃。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去了阳台抽烟。冷风掀起发丝,白皙的脸冻得通红, 苦涩的烟味盖住胃里泛起的恶心。温久吐出一口烟雾,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温久很讨厌下雪, 好在南桉今年还没有下过一场雪。她的冬季似乎永远都过不去。明明才去看过父母,才和父母说过好好生活, 但因为潘向松的出现,将她重新拉入黑暗。她痛恨的货车司机,杀了她的父母,不止毁了她的家庭,现在还要毁了她。潘向松的那些短信足以让她明白是什么意思,即使她报警,那些短信对于坐过牢的潘向松来说都与挠痒痒无异。低着头,温久不由地想起和周溯相约见面那天,男人如神明般降临,替她遮挡了一切风雨。但关于潘向松的事情,她想要自己解决。不知道站在冷风中吹了多久,温久才失魂落魄回到宿舍,害怕影响室友休息,她回宿舍时也同样轻手轻脚,只是人不在状态,难免发出一些声响。宿舍里的床大家都安装了床帘,但因为她发出的轻微声响,梁木还是发现了她。她刚躺上床,手机就亮了起来,是梁木私聊问她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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