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萂跟太夫人道:“我去找老公爷说说话,您先歇着,等我的消息。”太夫人推她道:“快去吧,早点回来。”夏川萂“唉”了一声,拉着玛瑙一定要她送她,等出了太夫人的院子,玛瑙才道:“说罢,要我做什么?”夏川萂嘻嘻笑道:“好姐姐,别人我信不过,帮我去趟丰楼”老英国公才放出族内命令,对郭氏唯恐避之不及的夏川萂就找上门来,等见到夏川萂,听她说了计划之后,不由暗叹,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一代更比一代强,他这个家主,果然是老了,比不得年轻人敢想敢做了夏川萂刚和老英国公商议完接下来的计划,就见菲儿一脸焦急的来报:“女君,江陵郡王妃找上门来了”夏川萂奇怪:“将话说清楚,怎么回事?”菲儿看了眼老英国公,仔细回禀道:“两刻钟前,江陵郡王妃扣门,说要见女君,因为女君在和老家主议事,我就将消息禀报给了太夫人,太夫人说不用跟女君禀报,她去见郡王妃,谁知道,太夫人见了郡王妃之后,根本没让郡王妃进门,说女君不见客,郡王妃就在咱们门前哭起来了,说什么,说什么总之就是说的话很不好听,门外聚集了很多人看热闹,郡王妃越闹越大,我见没法子只好来禀报给女君知道”夏川萂道:“走,去看看。”夏川萂和菲儿往府西侧门而去,老英国公也跟上,到了门口,远远就听见乔王妃在哭嚎:“太夫人,求您让我见见夏川吧,现在只有她能救我的儿子了,我儿都是为了她才落得如此下场的,她不能躲在你们府上视而不见呢太夫人,求您了,您可怜可怜我这个做母亲的吧,我的儿子快要死了,求您让夏川去看看他吧,只有夏川能救我儿了啊”好一个棒打鸳鸯痴情郎的风月故事!光听乔王妃这哭诉,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权应居跟夏川萂之间有什么,为了夏川萂做出了多大的事,连命都不要了呢。夏川萂觉着恶心同时又觉着乔王妃这手段着实不大高明,她当这里是市井之地呢?对面、左右,不是公侯之家就是公主王孙之家的府邸,大家都是一同去宫内赴宴,权应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不知道啊?乔王妃这心机恐怕是白费了。夏川萂觉着是白费了,老英国公可不这样认为,他见夏川萂居然还往前走,忙拉住她,道:“你就不用去了,让母亲应对就行了。”夏川萂:“她是来找我的,不见到我,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太夫人这么大年纪了,我怎么能让她替我挡灾。”老英国公道:“这种事情,母亲应对起来比你有经验,而且,乔王妃来者不善,她身份尊贵,辈分又长,既能胡搅蛮缠又能说理动情,你一个小丫头子,跟她对上只有吃亏的份儿。”夏川萂不屑道:“她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权应居,顶多让我去给权应居说说情,让陛下收回说出去的话。她现在在外头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就是想用人言逼我就范,我怕这个?她可是想错我了。”老英国公对她这话简直无力,拉着她不放,道:“你听我说,事情没那么简单。这都什么时候了,太子和三皇子都要你死我活了,纵使乔王妃是真的只是想救她的儿子,三皇子也不会放着大好时机不用的。你别看现在乔王妃是一个人来的,但她的身后站着三皇子和乔氏,经过此一事,乔氏现在如何可以先放一放,但她现在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可以代表着三皇子的态度,只要你一出现,一回应,直接对上的就是三皇子,继业好不容易将你摘出来,你这一出去,就让他的心思白费了。”夏川萂拧眉:“这么严重的吗?”老英国公:“如果我是三皇子,我就拼死也要把你拉入泥淖中,因为他现在变得如此被动都是因为你。现在的局势是,所有人的眼睛都放在三皇子身上,看他到底是怎么和太子斗法的,即便他现在看着已经露了败相,别人的兴趣只会更加高涨,看能不能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好处。你一出现,好了,乔王妃一哭二闹三上吊嚷嚷的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权应居做下那些事都是为了得到你,这整件事性质就变了,当然有继业在,可能最后结果不会变,但你的名声就没了。”夏川萂疑惑:“她都在外头哭成这样了,我现在还有名声吗?”老英国公教她:“只要你不出现,这就是两家长辈之间的事,长辈之间为了各家孩子斗法,打的头破血流的比比皆是,这个在京城一点都不稀罕,顶多让人议论几天就过了,单你若是一出现,就变相承认你跟权应居之间真的有点什么这可就是一出好戏了”夏川萂:“那就任她哭?”老英国公:“怎么可能,你尽管看着,母亲会处理的。”主母对主母,势均力敌,太夫人仗着年龄和辈分优势,还要胜乔王妃一头呢。夏川萂上下打量老英国公老神在在的样子,又真心实意的感叹了一句:“有母亲可真好啊!”老英国公:夏川萂还在嘀嘀咕咕唱道:“有娘的孩子是块宝,没娘的孩子是棵草,是棵草啊是棵草,是棵草啊是棵草”老英国公还想驳斥两句夏川萂浑话些什么,但看着这听劝站在他身边探头探脑朝外瞧的丫头,又气不起来了,唉,这丫头也是可怜,从小就没爹疼没娘爱的,羡慕人家有娘的孩子也是正常,他就不跟个丫头片子她计较了。门外头,奴仆们给太夫人搬了把椅子,她就坐在椅子上跟哭嚎个不停的乔王妃讲道理。太夫人:“王妃啊,我家孩子也是老妇我打小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她磕块油皮我都舍不得,你瞧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敢让你见她呢?你再吓着她,老妇见着了心痛啊!”乔王妃哭道:“太夫人,您可怜可怜我吧,您也是个母亲啊,太夫人,我给您跪下了求您了太夫人呜呜”太夫人眉毛都没动一下,任由乔王妃跪在她面前,但话还是要说清楚的,太夫人道:“乔王妃啊,你虽然是皇子妃,但只是郡王妃爵,老妇是超品国公夫人爵,我儿子、孙子都是国公,算起来位份只比你低半级,仗着人老脸皮厚,受你一跪不算逾矩吧?”乔王妃哭声顿时一顿,结结巴巴道:“不、并不算、逾矩。”太夫人故意大大叹了口气,大声道:“不算逾矩就好对了,你刚才哭到哪里了,继续哭吧,老身都听着”乔王妃:看热闹的众人:呦,这国公太夫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看这身子骨也硬朗,估计这位郡王妃哭晕在她面前,她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的。门内,夏川萂抠了抠耳朵,用眼睛看着老英国公:这算不算是倚老卖老?老英国公抖抖眉毛,要夏川萂尽管看着。 外头, 乔王妃试图讲道理:“居儿他才十五岁,他跟夏川年纪一样大,您将心比心, 您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居儿就这么被毁了吗太夫人, 您就让夏川去见见他, 安安他的心, 他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夏川,没有夏川, 我真怕、真怕他活不过今天去呜呜呜”太夫人叹道:“你心疼你的儿子,老身就不心疼自家孩子了吗?你儿子害人不成,关我家孩子什么事儿?你可是有身份的人, 说话可不能颠倒黑白啊。”乔王妃再三哭求不成, 哭了这半天,闹了这半天,她也哭闹累了, 开始进行第三步“上吊”了。乔王妃突然加大声音哭嚎道:“太夫人,您如此逼迫我,是想要逼死我在你们府门前吗?”太夫人可不惯着她,也冷声道:“来人,拿匕首、白绫、毒酒来!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一郡王妃想要寻死, 老妇也不好拦着。”她指着哭的趴伏在地上的乔王妃道,“你是因何寻死,老妇一清二楚, 众位看客心里也都门儿清, 你就是现在死在老妇面前,老妇也能说的清楚!”太夫人一声令下, 很快匕首、白绫、毒酒三样寻死工具就都端了上来,摆放在乔王妃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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