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有一人轻笑道：“你怎么关心起他们，你的爱徒走了，心里不自在？”

    &esp;&esp;知道那个姓张的学生走了，好几个先生还遗憾呢！

    &esp;&esp;今年冬日里，大约是收不到银丝炭了。

    &esp;&esp;平日里金先生和那个学生走得挺近，金先生家中不算富裕，又有一个久病的老子娘。

    &esp;&esp;学生送的东西，当然是有一分是一分。

    &esp;&esp;金先生面露尴尬，小声咕哝：“什么爱徒……”

    &esp;&esp;说罢也不再烤火，自去换干爽的衣裳。

    &esp;&esp;从屋里出来，他假装无意与同僚晃荡到学子住的那一片。

    &esp;&esp;看见一个穿着棉衣的小厮，他眯着眼努力看了一会儿。

    &esp;&esp;“那个笨笨的，是贾赦的小厮？”

    &esp;&esp;金先生的同事揣着手捂子，看着那个粗粗笨笨的身影，表情不咸不淡：

    &esp;&esp;“以前他带着两个小厮，不知为何换了这个，别说，他换了小厮以后，课业反而比早前好。”

    &esp;&esp;虽然在说贾赦学了点好，但这语气听着却不像夸奖。

    &esp;&esp;整个书院的先生，好像都不太喜欢这个贾赦。

    &esp;&esp;但陈山长护着贾赦……

    &esp;&esp;金先生想起来，陈山长把张杰‘举荐’到绿柳书院之前，也见过贾家兄弟。

    &esp;&esp;他有些懊恼，那天非要讲什么君子之风，就该想法子偷听一下山长和张杰说了什么。

    &esp;&esp;还是他替山长传的话，白白错过一个好机会。

    &esp;&esp;同伴要折返，金先生眼巴巴看着那个憨憨小厮转过墙角不见踪迹。

    &esp;&esp;是他吧？

    &esp;&esp;金先生还在犹豫，他那天到底有没有看错。

    &esp;&esp;也就两日前的事。

    &esp;&esp;金先生老娘病中胃口不好，想吃珍馐楼的八珍糕。

    &esp;&esp;金先生是个孝子，那八珍糕也不是买不起的稀罕物，他去买糕点的时候。

    &esp;&esp;见一个穿着讲究的掌柜，点头哈腰和两个小厮模样的人说话。

    &esp;&esp;那两人一走，掌柜的笑得满脸横rou堆在一处，拔高了调子。

    &esp;&esp;“荣国府十样盒子六份，起了锅趁热送，要嘴巧手脚麻利的！”

    &esp;&esp;‘十样盒子’是珍馐楼最有名的十样Jing巧糕点，就算拿了六盒，算不得大单子。

    &esp;&esp;买主是荣国府，就成了大生意。

    &esp;&esp;和金陵神秘又尊贵的荣国府相关，金先生多看了那对小厮几眼。

    &esp;&esp;当中有个身材壮实，容貌憨厚的，越看越眼熟，穿了一件有风毛的袍子，像个熊。

    &esp;&esp;金先生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半夜回去躺着，忽然灵光一现。

    &esp;&esp;学生们吵嚷找扇子的时候，贾家有个小厮……似乎就是这个模样。

    &esp;&esp;可惜金先生早前不曾留意过贾家兄弟身边的人，不然在珍馐阁遇到金桂和石头，定然一眼就认出来。

    &esp;&esp;贾家兄弟，是不是有什么来头？

    &esp;&esp;怀疑的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

    &esp;&esp;金先生细细回忆，贾赦和贾政两兄弟衣裳穿得不打眼，但吃和用都是上乘，又有小厮和车夫，平日也不做什么，只服侍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