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形?”
一个未出帝京的孩子,如何知晓凌云后山通长江支流?旬长清蓦地警醒,心思转悠,兀自抬手挠了挠脑袋,支支吾吾作解释:“是……母妃……是母妃告诉我的,我便记住了。”
在卫凌词记忆里,旬长清说话历来清晰,很少这般前言模糊,后言不搭,卫凌词见她大睁着桃花眼,多了些许傻气,方觉她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明知是假话,却也不与她计较,微微直起身子,笑道:“你无须这般惊慌,我不过随口问问罢了,既然王妃告知也是正常,水路便水路,晚些日子到达罢了。”
旬长清点头,方抬头,指尖就被卫凌词轻轻握住,她的眼底皆是惊意,忘了挣扎,耳畔听卫凌词言道:“回凌云后,山上师兄弟众多,你需放下平南王府小公子的架子,和睦相处,我的规矩不多,每日请安便免了。山上有文学堂,你入学堂也可,至于武功,还是我亲自教你,无须去武学堂,如此可好?”
被她握住的手在微微发颤,旬长清咽了咽喉间口水,她的脑海中快要记不清前世卫凌词是何模样了,她的身体内是成年人的灵魂,对些许微小细节亦可见微知著,她垂眸盯着覆在自己手上的那双温柔细腻的手背,心内一些东西翻腾回转,扎得生疼,迟迟未曾答话。
今日的旬长清有些奇怪,卫凌词抬首抚上她的额间,并未发热,心中诧异,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道:“长清,你怎么不答话?”
“唔……嗯,听师父的,”旬长清不知卫凌词刚刚说的话,胡乱应了一声,被她握着,整只手臂都在发麻发颤,好在卫凌词并未多加‘折磨’她,进屋后便放开了手。
因之卫凌词刚起不久,下人熬了热粥,里面放了些荷叶,秋日最忌上火。卫凌词见旬长清盯着自己手中的瓷碗,便顺口道:“你要吃些吗?”
不待旬长清回话,自己动手盛了一碗推至她眼前,又说起凌云之事,“山上不比王府,清苦了些,你这身衣裳太过耀眼,待会出去买些寻常衣饰换下,上山后只道自己是寻常身份,勿要提及平南王府。”
锦袍玉冠,一观便知是官宦子弟,权贵之后。凌云山上大多是平民百姓,知道她的身份非善事。上辈子便是以郡主身份上山的,结识了很多朋友,可真当她有难的时候,鬼影子都未曾见一个,多是看中了她的身份才相交。
卫凌词话不多,可这几日还是多说了些,旬长清知晓这般对于她来说已是不易,她用汤勺搅动了碗内粥,消逝很久的甜蜜感似被春风吹动再次在心里生根发芽了,她望着喝粥的卫凌词,甜滋滋道:“师父,您还打算收徒弟吗?”
她不喜欢与人分享卫凌词的喜爱,上辈子如此,这辈子亦是。
这个问题方真是孩子该提及,卫凌词抿紧了唇角,道:“你若听话,我便只留你一人;若要顽皮,我嫌你了,便重新再收一个让我放心的弟子。”
这话回答的模棱两可,又十分巧,旬长清暗暗瞪了她一眼,无可奈何,旋即又垂眸,为何吃亏的总是她……
卫凌词望着旬长清,白嫩的小脸上有些rou,鼓着腮帮子更觉有些可爱,纯然而非做作,她觉得眼前的人更似孩子了,比之方才故作老成更加天真浪漫,她笑道:“你性子狭隘,若再收一个,你这个师姐定然会欺负人家。”
性子狭隘……怎地愈听愈古怪,旬长清扬起小脑袋打量卫凌词,紧抿的唇角,修长的羽睫微微颤动,察觉到自己在看她时,便小口小口喝粥,旬长清更加确信卫凌词是在笑话她,微微嘟起小嘴,直言:“狭隘又如何,您不准去收其他人,有我一个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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