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言思宁是故意的。

    抿唇，只顾咳嗽。

    饭厅就几步路的距离，结果，硬是听她低声地咳了一路，言思宁不由得提高了音量：“吃完饭，等下吃药，这两天注意多喝水，多休息。”

    “……其实你不必这样。”

    半响，苏瓷才开了口。

    垂下的睫毛，遮住了眼眉，底下是一片看不清楚的情绪，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动摇，但有那么一刻，她觉得在这里划清界限就好。

    “不必怎么样？我想，这些应该也在对你负责的范围以内吧？”

    言思宁如是道，嘴边带着那浅浅的弧度。

    苏瓷一早就应该猜到的，她明明不该问，如今得到了对方的肯定回复，又叫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释然。

    声音还是虚弱沙哑的：“我知道了。”

    *

    苏瓷烧了两天，体温才逐渐降了下来。

    面对这种该休息又不肯休息，该上医院又不肯上医院的女人，言思宁觉得，自己的脾气已经被她的任性纠正了许多。

    这周的惯例，上楼督促苏瓷吃药，虽然烧退了，咳嗽还没好。

    早在之前的例会上，全公司的人就已经知道了苏瓷生病的事，按理说，苏瓷既然是领导，这种时候谁都会刻意去关心她一下，但下属里除了言思宁，也没有配合地问候过，可能是因为敬重，又或许是出于害怕，毕竟在大家的眼里，苏瓷永远是冷漠疏离，不苟言笑的样子。

    想要与这样的领导亲近，真的略显困难。

    同感的人里，也不少言思宁的身影。她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感觉，苏瓷真是无趣又死板的女人。

    但转念又一想，更多的时候，苏瓷并不是出于强势，只是不善与人接触的一面在作祟而已。

    言思宁伸手敲了敲门，但不等对方回答，便着手拧开把手进去了。

    推开门，咳嗽声连谈话声一并落进了耳里。

    言思宁不知道这种时间还会有谁在苏瓷的办公室里，不过正面迎来的人，确实是祁聪翔。

    祁聪翔与她简单地打了声招呼以后，很快消失在了门后，言思宁才发现，原本空无一物的茶几桌上，此时多了一个略显扎眼的白色塑料袋。

    没有征得苏瓷的同意，便擅自掀开白色袋子，她往里面看了一眼：“他给你买药了。”

    然后，言思宁从里面取出了其中一盒药，打开了包装。

    苏瓷随着她的动作看了一眼，仅仅一眼，又收了回去，没有否认：“你来有什么事吗？”

    “这份资料需要你过目。”依言，言思宁将揣在胸前的文件递了过去。

    “放下吧，我等下再看。”

    刚好言思宁也不着急要，她随手将资料扔在那一堆待批文件上：“吃过药了吗？我看你咳嗽好了一点。”

    “吃过了。”

    苏瓷不觉得连这种生活小事都需要她费心，不过，言思宁确实关心得比较多就是了。

    然后，苏瓷见她取走自己手边的杯子，泡好了一杯冲剂，又放回自己手边。

    飘起来的水雾弥漫着一股带着暖意的清甜，连眉心也稍有舒展，心情都放松了起来。

    “我就放在这里了，你不要忘了喝。”

    言思宁如是嘱咐，反而叫苏瓷忍不住问：“你等下要出去吗？”

    虽然一如既往的公式化口吻，但苏瓷不知道自己过是不是问得有点多了，她不应该过分在意一个人，即便对方现在的身份定义有些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