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得着这么个答案,不由腹诽:有拿心仪之人和自己的娘亲这般比较的吗?
她虽然只有二十五岁,宇文睿却是她一手教养长大的,当自家女儿一般。但凡女人,谁不喜被夸赞貌美?纵然从小到大听惯了赞美,然,被自己的孩子夸赞美过心仪之人,景砚想不欢欣都难。
景砚心头涌上感动,轻柔地解开宇文睿束发的发带,打散那一瀑青丝,细致地敷上猪苓,缓缓揉动,唯恐扯痛她一分一毫。
阿嫂的指尖穿过自己的头发,细腻又温柔地划过头皮……宇文睿只觉得世间最舒服的事莫过于此。她的身体渐渐放松,伏在桶壁上,慢慢地闭上眼睛,沉醉于阿嫂的动作中。
或许是老天看不下去她之前的种种无赖情状,不容她享受半刻,就送了她个大大的“惊喜”——
宇文睿脑中正盘旋着“阿嫂这样美,又这样温柔,不知皇兄是否享受过这般待遇”,突地小腹一紧,又是一痛,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腿间流了出来。
“啊!”宇文睿惊呼。
景砚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宇文睿顾不得被阿嫂扯痛头发,死命地低下头,看水中自己的身体——
一丛鲜红自她腿间涌出,混入水中,顷刻间化作了桃红色,继而就融入水中消失不见了。
宇文睿苦着小脸:“流……流血了!”
景砚大惊失色,初时以为她受了伤,待得探头看清楚,才略略放心,她柔柔笑着,拂过宇文睿吓白了的小脸,安抚她惶惑的情绪。
“无忧莫怕。那是天癸,证明无忧已经长大了。”
“天……癸?”宇文睿怔住。
“正是啊。施先生不是教你读过吗?‘女子二七而天癸至’,月事是世间女子都要经历的,不妨事。”
宇文睿一张小脸扭成一团,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间,将信将疑:“真……真没事儿吗?”
“真没事,”景砚抚慰道,“只这三四天内要斟酌饮食,莫凉莫辛辣,也不要骑马习武,便没事了。”
宇文睿闻听,脑袋里只反应出三个字:好麻烦。
将小皇帝安顿停当,景砚庆幸自己事先有所准备,不然秋狝在外,难免慌乱。
宇文睿呆呆地窝在景砚的锦被中,捧着一碗红枣粳米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她这会子酒全被吓醒了,之前心心念念想“和阿嫂一起睡”,此刻当真上了阿嫂的床榻,却是半分欣喜都没有。
流了那么多血,会不会受内伤啊?
阿嫂说“不妨事”,可那么多血从身体里淌出来,接下来几日还要淌不知多少,总觉得不是什么让人放心的事儿。
她毕竟年幼,又是初chao,像所有的少女一样,心中七上八下的不踏实,也是难免。
景砚轻柔地擦干她的头发,安慰地拍拍她的脸:“没事的,明日我让云供奉替你把把脉,不怕啊……”
宇文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云供奉即云素君。
宇文睿登基后,景砚一直不放心于女帝的医药诸般事宜。宇文睿毕竟是年轻女子,太医院那些供奉皆为男子,随着皇帝一天天长大,把脉问诊总有诸多不便。于是,五年前,景砚召云素君进宫,问她:“可愿学一门傍身的技艺?”
彼时,云世铎已于半年前因病去世。云家寻医问药,甚至惊动了宫里的太后、太皇太后,着太医院全力医治,也没救得回云世铎的性命。景砚深知云素君对此有愧,她深恨自己不谙岐黄之术,不能医好父亲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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