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直不隆冬地闯进景砚的脑中,就像无忧那日毫无征兆的吻。
景砚腾地红了脸,暗骂自己“疯了”,怎么会莫名想到那种事。
吧嗒——
御笔上饱蘸的朱砂,因为宇文睿停滞在半空的手臂,毫不留情地滴落在案上,像痴情人的眼泪,和着心血流淌。
小皇帝好歹是听到了申全的问安声,醒过神来,慌忙掷笔,欺身拉过景砚的手。
“这样晚了,阿嫂怎么来了?夜里凉意重,冻坏了阿嫂怎么得了?”
握在掌心里的手泛着凉意,瞧瞧,脸都冻红了。
(陛下,那不是冻的,是臊的)
宇文睿自幼习武,身子骨向来结实,手凉脚凉从来与她无缘。
当着内侍宫女的面,被宇文睿紧捂着手,景砚觉得不自在。
“哪里就娇惯成那样了?不过才入秋……”
她话未说完,宇文睿不由分说地又拉过她的另一只手,扣在自己的双掌间,温热的气息直透手背,肆无忌惮地侵袭了景砚全身。
景砚挣了挣,依旧是秀才遇到兵,反倒被宇文睿拉着坐在了御案后。
“阿嫂想我,就直接说嘛,无忧直接去坤泰宫问安就好。这侧殿里寒凉得紧,阿嫂怎么经受得住?”
谁想你了?
景砚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子时了,为什么还不回寝宫安歇?”景砚问。
宇文睿嘻嘻陪笑,手里可没放开景砚:“在批奏折啊!”
“奏折是批得完的吗?难道今日批完了,明日就没有奏折了?”
宇文睿笑道:“阿嫂说的很是,我以后注意就是,不再让阿嫂担心。”
景砚瞧着她言不由衷的样子,好不容易抽出手来,轻巴她后脑勺:“做皇帝,用功政务,岂是在这一时半刻上的?所谓‘细水长流’,一日做一点儿,积少成多,才能汇成洪流。皇帝这样不顾及身体,是想把自己累垮了吗?真累垮了,你想用功都使不上力!”
宇文睿想念阿嫂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她一直忍耐着。几日来,她心里像养了只小猫儿,总是调皮地拿她的心磨爪子玩。今日,阿嫂竟然深夜出现在这里,还殷殷地关心自己,她怎能不心喜若狂?
心头一热,小皇帝就有点儿犯呆气。她胸口溢满幸福之感,只会愣头愣脑地盯着景砚发呆,全然忘了该回应景砚的责问。
唔,阿嫂怎么看,都这么好看。
景砚恨不得扶额。自己之前怎么会以为这小冤家转了性子?看这副模样,还不是照样呆?
她不愿和个呆子一般见识,遂命秉笔拎过食盒,捡出一碗粳米粥和一碟子素点心来。
“这么晚了,又这样熬Jing神,难道都不知自己教人弄点儿消夜吗?多大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景砚说着,将粥碗推给宇文睿:“就算不饿,也多少吃点儿。”
宇文睿眼放光芒,“有阿嫂疼我呢!阿嫂真好!”
景砚嗔怪她一眼:“快吃吧!吃都堵不上嘴!”
宇文睿心头一甜,挖了一大勺粥,含在嘴里,突然苦了小脸儿。
“怎么了?”景砚关切道。
“苦……”
“怎么会?”景砚瞪大双眼。她唯恐夜深不好消化,特意让小厨房的御厨多熬了一会儿,难道是熬过了火候糊了?
“阿嫂尝尝,”宇文睿委委屈屈地扁着嘴,“真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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