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坑洼处反出枯枝里透出的天光沉色。
亓徵歌踏着这shi漉漉的石砖道,缓缓走入了室内。陆莲稚就站在她身侧,甫一走进廊中,便收起了手中所撑绘着银鲤团纹的伞面。这伞Jing致异常,雕镂细腻,是陆莲稚从崇明手里抢来的。
陆莲稚将那伞立定在门边,抬眼向厅中投去一瞥,只见时缜面对着门口站着,正同亓徵歌互行着礼。
行动间,亓徵歌缣白颜色的衣领在她修而骨感的脖颈上微微摩擦,一时令陆莲稚看得挪不开眼,恨不能将那领子再向上提几分全部遮住,要么就把她整个儿裹进怀里,抱住在她脖颈上蹭。
陆莲稚分了神,只顾看着魂魄都被勾了去,恍惚间手中的伞半天也立不住,不由得有些来了脾气,甩手将那伞丢在了门边地面。
总之是崇明的东西,坏了她自己再买。陆莲稚想着,挑挑眉跨过门槛走入厅中。
亓徵歌听见身后啷当一番动静,不由回眸向陆莲稚扫了一眼。但她只是眼风扫过,便立即收回了视线,转而在厅中一人身后站定。
陆莲稚跟着步入厅内,这才看见门内挡住的一隅,原来还背对众人立着个老前辈。何以说是老前辈?只因这人虽身形挺拔如竹,负手间却颇有几分不怒而威、气定神闲的老练意味,且最夺目的还是那满头华发胜雪,当真须发皆白,可不是老前辈?
难道这是容决谷主?陆莲稚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她见这老者虽只是个背影,却已然透出了一股十足的苍劲威压之感,再念及这又是亓徵歌的父亲,一时令陆莲稚不由得生出几分少有的紧张来。
她不动声色挪了挪,在亓徵歌身后站定,颇有几分想让她挡住自己的意思。
那老者渐渐回过身来,眼眸微眯看向亓徵歌。亓徵歌也并不示弱地淡淡回望,拱手行了个最普通不过的见面礼。
陆莲稚也跟着作了个揖,但亓元解看也没看她,只是将眼锁在亓徵歌身上。
一时静默,时缜同陆莲稚见这父女二人间气氛凝滞,一时也不好插嘴搭话,都只站在一旁默默看着,等谁先开口将这僵局打破。
“你来找我做什么?知道你师妹在哪儿?”
半晌,亓元解终于收回了打量的目光,一个“你”字咬得十分重,含裹着十分威压与指责,抑扬顿挫铿锵有力,仿佛山间龙鳞老松,颇苍劲风骨。若是胆小之人,或许甫一听见便能缩成个鹌鹑,头也不敢抬。
亓元解语调带着几分轻蔑地冷哼一声,甩袖问道:“一群废物。出来这么一趟,便如此是非多。”
陆莲稚听亓元解声音虽如钟含威,却始终有些亏而不足,是不是有何病根?念及此,她不由得微微抬眼将人偷偷打量了一番。
但亓元解何其敏感,余光扫过一眼便发觉了陆莲稚的目光,绕过了亓徵歌看向陆莲稚。
“这又是谁家什么人?”亓元解微微眯眼看向陆莲稚,神色颇有几分严厉地问道:“躲着我做什么?”
陆莲稚见亓元解神色颇有几分不快,不由得感到了一阵十七年从未体会过的紧张。
但陆莲稚又到底是见过些场面之人,纵使心鼓乱敲,她面色也仍是十分和煦得体。陆莲稚见亓徵歌并不代自己说话,便姿态从容自亓徵歌身边绕了出来,恭恭敬敬弯腰向亓元解行了个晚辈礼,端着嗓子道:“见过前辈,在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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