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见的老家早晨的。

    这座小城到了这个季节，已经看上去萧瑟而空旷，树上的叶子都落光了，人行道上堆积着落叶，不过路边的早餐摊摆出来之后，还是带来了足够的活力和生机，蒋艳买了自己份的一个煎饼和一袋豆浆，因为她准备边吃便在路上走走，看看久违的风景，逛半个小时，再买了爸妈的份上去。

    她刚付完钱，手机便收到信息，来自岳长岚。

    ——【早上好。】

    附上一张图片，是一杯咖啡，看底下的桌子，是家里拍的。

    蒋艳忍不住笑起来，又随即忧虑地想：岳长岚起那么早，早上只喝咖啡么？

    她便先打开了豆浆，然后插上耳机，给岳长岚打了电话。

    岳长岚接到电话的时候非常吃惊，她以为蒋艳这个点应该还没醒，至于她自己醒来，是因为身边没有蒋艳，觉得怎么也睡不好——她本来就是睡不好的人。

    可是蒋艳不一样，对方可是被称为“睡神”的人。

    于是她脱口而出地道：“你怎么醒的那么早，出什么事了么？”

    蒋艳道：“没什么事啊，就是饿醒了。”

    岳长岚忧心忡忡：“回家之后，居然都吃不饱了么。”

    蒋艳哭笑不得：“怎么可能，就是晚上没睡好，感觉醒了一晚上似的，早上就很饿，我也买了早餐，豆浆和煎饼，你呢，怎么只喝咖啡。”

    岳长岚没想到对方居然产生了和自己一样的感觉，先说：“还有一个煎蛋和吐司的只是没拍……”

    随后又忍不住道：“怎么会没睡好呢？”

    蒋艳低声笑了一下，说：“说出来还挺不好意思，就是觉得你不在身边，不太习惯。”

    岳长岚：“！”这不是和自己的理由一样么！居然被对方先说出来了！

    她一边脸红心跳地感到开心，一边又有些急迫，想着自己是不是要也说出这件事，但是现在说出来，简直好像是在跟风一样，很没有诚意。

    纠结之中，便沉默许久，幸好蒋艳那边正在啃饼，也不是很在意。

    蒋艳走了两条街，把豆浆先喝完了，便把豆浆的袋子先扔进了垃圾桶，扔垃圾的时候，看见一个公交车站上正有一个少女等车，一边等车，一边还在打电话。

    对方着实是真的勇气，这么大冷的天，居然直接拿着手机贴着耳朵，而不是用耳机，甚至还没戴手套。

    “厉害啊现在的小女生。”蒋艳不禁这样感慨。

    听见“小女生”这个词的岳长岚机警道：“怎么了？”

    蒋艳便把事情说了：“看见一个女生，高中生吧，没戴手套拿着手机打电话呢，真替她冷。”

    岳长岚道：“那你是怎么打电话的？”

    “我戴着耳机呢。”

    这么说着，蒋艳看见公交车站上的女生突然笑起来，那是非常甜蜜的笑容，脸颊上带着红晕，眼睛眯起来，年轻的面孔洋溢着纯粹的幸福，这是蒋艳学生时代时常见到的神情，年轻的情侣打电话的时候，总是一个鲜活的存在。

    应该是在和对象打电话吧？蒋艳想。

    就好像自己一样。

    她觉得这个对比挺有意思，对着岳长岚道：“她边打电话边笑呢，看起来应该是和男朋友在打，真是可爱啊……”

    话音刚落，耳机里传来了岳长岚不服气的声音：“那我不是也一样么。”

    蒋艳一愣。

    “我也正在笑啊。”岳长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