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存的理性，没有将带出去的小朋友落在外边。

    天公也不作美。从地铁站出来, 刚到小区门口，天就下起暴雨来。

    缤纷拉着小开心一路狂奔, 想着小孩子胳膊腿都短, 跑不快, 干脆一把捞起来裹在怀中，嗖嗖冲进了34栋。小开心的家, 离北门比较近。饶是这样, 两人都淋了雨。小朋友倒是还在她怀里受了点庇护，缤纷自己就比较悲惨了，淋得跟落汤鸡没啥区别。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进屋只稍微歇了一会儿，便进浴室拿毛巾给小朋友擦头发。才擦了没两下, 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吸吸鼻子, 继续不动声色替孩子细细擦干。

    小心心显然是那种能够感知到细微情绪变化的鬼灵Jing，没有多问，只是表示抗议：“你先给自己擦擦。你的头发都shi透了。”

    人都是这样的，没人在乎你，委屈委屈也就过去了。一旦有人表示关心, 那份儿委屈便成千百倍地放大，迅速冲垮心理防线，决堤而出。缤纷险些哭起来，摇了摇头，坚持给她擦干了，然后接着把自己的发尾合在一处，拧出好些水来。再用小心心用过的毛巾接着给自己擦擦。

    小心心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没有说话。

    反而是缤纷先过意不去，将毛巾晾了之后，拉了她的手：“给你做个热的饮料喝喝，你喜欢喝什么？”顿一顿，察觉这是在别人家里，太过喧宾夺主了也不太好，讪讪笑了笑：“你要喝吗？”

    小心心点了点头，“麻烦你了，姐姐，家里有牛nainai。”

    再不高兴也还是被她的nai糯腔调逗笑：“牛neinei厚。”

    在冰箱拿出盒装牛nai，在锅里间接加热之后，盛到杯子里，搁了点儿蜂蜜在里头调味，将杯子递给小朋友，看她捧着咕嘟喝了一口，眼睛忽然就亮起来：“变得很好喝。”

    缤纷弯了弯眼睛，“那就喝光光吧。”

    “姐姐你呢？你为什么不喝？”

    “我不渴呀。”实际是因为毫无胃口，“而且我是大人，淋了雨不要紧的，你还小，一定要喝热热的东西，才不会感冒。”

    “为什么又不抓娃娃了？”小心心大概是见她话多了起来，觉得她心情应当好转了，可以问了，所以就直说了：“为什么看到妈妈和你们家那个人，要跑呢？”

    这问题老扎心了。缤纷无语凝噎望着天，“这是，这是另外一个游戏。”低头泪目望着小朋友，“不太好玩的游戏。”

    话未落地，有钥匙开锁的声音，缤纷陡然变得很紧张。

    也好，终于要正面交锋了。

    喀嚓一声响，门开了。

    进来的正是方维。

    她见了屋内的情形，脸上浮现一个清浅的笑，对着缤纷道：“诶，你在这里？”

    缤纷摸了摸小心心的头顶，摩挲了一把，蹲下和她道：“我想找你妈妈单独谈谈，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回房间坐坐吗？”

    小心心点点头，从沙发上下地来，看了她母亲一眼。

    方维也和她颔首示意。

    于是客厅只剩下缤纷和白月光两个人。

    “你要和我谈什么？”方维走到沙发坐下，端起女儿喝剩下的半杯牛nai，饮了一口，“好喝，你帮忙做的？”

    缤纷心里憋着一口气，开口就冲得很：“牛nai都是这个味道，谁做的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