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对视时，流露出的那种让人心悸的情感。

    莉莉和玉晴忽然就明白了，她们为什么会被拒绝。哪怕隐瞒了自己的恋情，可她们的眼神却是无法避过专业的摄影师的，特别是她们这种拍了无数作品的摄影师。

    谈衫上辈子至今没有拿过所谓的杂志大满贯，皆是因为她拍了太多的电视剧，但偶像剧并不算多。林鸟帮她努力争取过，但也只上过两个一线杂志的封面，剩下的都是内页了——对比起封面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她对于镜头并没有太多感觉，甚至她觉察到自己僵硬的表情。事后就算私底下她自己也努力过，但一面对镜头她就整个人都失控了，瞬间变成了一只提线木偶，跟她合作过的摄影师从来没有夸奖过她，甚至私底下将她评选为最难拍摄的艺人。

    得知要拍杂志封面，谈衫心里尽管不愿意，但她知道自己还是要面对的，所以才没有拒绝。可每次到了这种拍摄进度停下来的时候，她都会觉得紧张。

    在莉莉调整她的相机时，谈衫忍不住主动开口了：“我是不是很难拍？”

    “Uh……”莉莉冲着她眨了眨眼睛，“我可以当做你是在紧张吗？”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放松下来过。”谈衫努力俏皮地回答。

    她看向一旁的阮流萤，阮流萤正熟练自然地摆姿势，又或者是自顾自地做一些“无聊”的事，对着她拍摄的玉晴看着相机里的画面不断发出惊呼声：“太棒了！太棒了！萤，你的脸简直就是上帝亲吻过的！亲手雕刻的！你太棒了！我爱死你了！”

    听到最后一句，谈衫都没办法生气了，不说一定要比过阮流萤，只是也别太差了吧……

    谈衫转回头来，她耸耸肩：“你看，后悔拍我吗？”

    莉莉正对着自己刚刚抓拍到谈衫的卷杂着落寞的表情窃喜着，听她这么一问，她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嗯？你说什么？后悔拍你？不，别人觉得你难拍，那是他们功夫不到家。”

    “像我，我就会拍出你最好看的一面来。”莉莉十分自信地说，“只是你目前还没办法自然地面对镜头而已，其实不看着镜头，你的每一个角度都是完美的。”

    她说着，就举起相机对着谈衫拍了下来，谈衫身体几乎是条件反射变得僵硬，她的手指蜷缩着、扣着，她的目光带着一丝倔强地敌视着镜头。

    莉莉看着镜头中的谈衫，心中忍不住千八百次的暗骂那些不懂艺术的蠢货，会后悔拍谈衫的人，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缪斯女神长什么样子吧？

    “你放心好了，不管做出什么的表情都不要担心，我会把你最美的一面拍出来的，”莉莉近乎虔诚地说，“相信我。”

    “等到杂志发行的那一天，世人将看到你的美。”

    另一边的阮流萤则是拍摄完一组照片了，她正要去换衣服，却是在看到谈衫这边的情况后停下了脚步。她双手插进裤兜里，就像上个世纪整日里游手好闲的人一样，衣着轻佻，可表情却是形成极大反差的严肃。

    当她在雪地里漫步走来，时间就像进入慢速状态，你的世界里只能装下她一个人，你的心脏也只为她跳动。

    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是刻意的，有可能是无意的，她舔了下自己的嘴唇。

    莉莉几乎是手抖地按下了快门键，那一秒钟按了几次快门她已经没心思去数了，但她知道，刚刚的那一秒极有可能打破了她曾经的最高记录。她无比庆幸自己从未放下过相机，不然她就错过了这个很有可能成为她这一辈子最经典的镜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