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囚牢之承 - 分卷阅读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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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读者的前提下,我只希望自己仍在文艺范畴,不会超出底线...太多...

    端竹取完真经回到房间里时,郝君裔仍是半躺在沙发里,左搂右抱着一大一小两只趴趴熊,面朝窗外一动不动,像是睡着的样子,却不过假寐待敌而已。端竹知道她离了床就不会真睡,她不说话,她便落得清静,于是自顾坐回书桌前,继续研究砂纸类型,衡量比对各种打磨效果,以便确定打磨窗框的时候大概会用到什么型号范围的砂纸——熊梯答应为她提供砂纸,可她总不好让人从家里把30到2000号的砂纸都拿过来。再说砂纸不是锉刀,它是不能重复使用的。一般的木匠凭经验就能确定自己所需的砂纸类型和数量,熊梯也交代过大概,然而端竹初次涉足工艺领域,万万不敢与木匠比肩,她绝不苟且自己经验主义不学无术,到时候再把熊梯吃饭的家伙都给毁了。

    时间的概念在静默中慢慢消失,转眼已是九点。郝家楼下有一座古董大钟,每逢整点便像个钟楼一样咚咚地报时。郝君裔之前在假寐中已然入了定,听得这钟声,她突然又回过神来,叹一口气,似乎又要开始她的sao扰战术,“你说这棵榆树再过几年才能长回原来的样子?”

    端竹面对显示器,一面奋笔疾书,一面头也不回地答:“小熊姐姐说,大概三年。”

    老实说,回来没听见郝君裔唠叨,端竹挺失望的。她本有意说些有的没的刺激一下郝君裔,但又想到生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日子还长,郝君裔只要不被别人勾搭走,就死活跑不出她的手掌心,这便才逐渐平静下心态,开始了学习——现在学习即将完成,郝君裔又开腔了,端竹觉得时间刚刚好。只等郝君裔继续继续再继续,她就能装出不耐烦的样子...

    在北京的时候,由于郝君裔天天不是上课就是应酬,端竹大部分时间都会自己在家。学习没有终点,但总需要有张有弛,有时在习业告一段落后,端竹会上网逛逛。但人的思维无法脱离惯性,闷sao的人用娱乐的目光看世界,不sao的人用死板的目光看世界,所以大部分情况下,端竹习惯性地抱着学习态度,专啃一些技术性很强的帖子,内容五花八门无奇不有,艺术历史,哲学宗教,社会人文,当然,其中不包括电子版的和——这俩太艰深了,不是天才都读不出好来——在一堆正儿八经的技术贴中,少不了会有几篇讨论肢体艺术的。端竹在中挑挑拣拣,严谨专注地学习了一些难度不是很大,一般不会叫人闪了舌头的招数。当时想着是“留以后用”,没想到,后,这么快就到了:郝君裔对端竹的诸多不满一旦发泄起来,真有细水长流之势,有一句没一句的隔几分钟就要戳一戳端竹,好在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低调,不像林森柏那么呱噪,只要不是在学习,端竹还是很愿意静静听着的——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端竹正是被她的声音弄得三魂出窍、神魂颠倒,一直到现在也没能把逃走的那三魂找回,没把错位的神魂调正,于是只得继续出窍着,颠倒着,让每一天都充满了守在暗恋之人身边的快乐,和煎熬。

    “老爷爷在你爷爷三岁的时候带人抄了一个老国民党的家,可当年那环境不流行私藏,所以老爷爷把值钱的东西都上缴了。就只挖了这棵树移栽到自己院子里。小时候我总以为这棵树不会再长大了,因为那会儿它已经很大了,夏天的时候,站在树下一抬头,白天里也能看到很多星星,一闪一闪的,亮得不得了。后来你nainai说这样看对眼睛不好,不让看,家里的勤务兵收了命令,我一进院子就盯着我不让我站进树影里。”郝君裔半睡不睡地斜歪着头,喃喃一如自语。一只趴趴熊在她肚皮上,随她的呼吸起伏,模样自然是悲情得恰到好处,很适合代替郝君裔发表这番讲话,但最好能将其中所有的“树”字,统统替换成“竹子”,那便更能催人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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