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你不许说忌讳的词,大家都要听你的,你的要求只要说出来,就得尽量满足,你要吃寿面,还要许个愿望,留明年一年实现。”
杜衡闭上了眼睛:“唔……条条框框真多。安家的规矩?”
“嗯。”
她无声笑了:“太麻烦了,我记不住。”
“我会记得。”安燃认真地说。
杜衡揉了揉她头发,只说很晚了,催她入睡。
等安燃睡熟,她听见自己心里说,安燃,你要一直、一直记得。
☆、山月不识
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安燃的水平大致也到了瓶颈,有些科目不是短时间能提上来的,哪怕非常努力。
毕竟从小学五年级直接跳到高三最后三个月……还是非常艰难的。
安燃虽然很理智,但到底还是有些紧张。这和剑技不同,后者从记事起就一直接触,从未长久地离手,天赋也足,因此练剑时永远不急不躁,也无所畏惧。
前者却要尽人事,听天命。
六月悄无声息地到来,又匆匆离去,留给安燃一个颇为苦涩的果实……她并没有考上想去的大学。
虽然相差分数不大算是个小小的安慰。
安燃对着成绩单沉思良久,杜衡却明白她的意思。
“还想再考一次吧?”
“嗯。”
“那就去考吧。”杜衡笑得温柔,“这次有一年的时间准备。”
“是啊,一年的时间。”安燃低声重复。
“浪费了一年,心疼?”
这话听着非常耳熟。曾经在云南时,杜衡问,浪费了一天,心疼?
但也就是在那天,她被问得振聋发聩,开始思索让一辈子产生转折的问题。
类似的话,甚至是类似的涵义。
安燃听懂了,终于抬起头,目光里依然是澄澈的勇气,这是让杜衡最欣赏的东西:“心疼,但是值得。”
夏尽秋至,秋末冬来。一年又将近。
城市里到处都是新年的气息,今天是除夕夜。
杜衡开车到复读中学接安燃——她上了寄宿制的学校,每个月也就放半天假,寒假都拖到了除夕。
“吃住还习惯吗?”
“挺好的,”安燃坐上副驾,闭目休息,突然歪了歪头,“你每次来接我,问得第一句话都是这个。”
杜衡眉头动了动。
安燃若有所思:“上次我同学她妈妈来学校,也是这么问的。”
杜衡心头掠过不太好的预感。
安燃眼里闪过促狭,她比从前更加开朗了些,杜衡与她亲密无间,因此偶尔也能打趣。
“杜妈妈?”
杜衡手抖了一下。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天。
安燃念得很轻,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有点怪。”
杜家的千金小姐,海归背景,年纪轻轻,气质优雅,事业有成,待字闺中,一大堆好词儿都不够形容,悲剧却来得猝不及防。
被自己捧在心尖上的、偶尔还会出现在午夜缥缈梦中的少女,叫了妈。
“不许叫。”杜衡脸色有点僵,语气也硬邦邦的,“玩笑也不行。不然下次你做糖醋排骨,我一块都不吃。”
安燃:“……”
“红烧排骨呢?”
“不吃。”
“酱汁排骨呢?”
“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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