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物事的研究,深着呢!”石寒呵呵笑道。也不知“这物事”指的是杨谨所说的药理,还是旁的什么。
提到姚佩琳,杨谨就联想到了那日被撞破的事,脸颊上就禁不住有些发烫。这一月有余,她刻意躲着姚佩琳。反观那位姚掌事,却比她淡然得多,简直就像是,两个人之间什么尴尬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该打招呼打招呼,该如何便如何,这倒让杨谨每每自责小人之心的同时,还怀疑起当日那事是不是真的被她看光了。
如今,听了石寒的话,杨谨又生出另一种异样来:她总觉得女庄主提及姚佩琳的时候,有种说不清楚的心思在里面。
若是放在以前,以杨谨的性子,大概不会注意这桩事。然而,她随在石寒身边的这些日子,耳濡目染,将识人辨事的能耐正经学了几分,虽不敢说眼界一日千里,也可称得上日日Jing进了。
杨谨在心里默默回忆了一番自从来到寒石山庄之后,所见的女庄主与姚佩琳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深觉这位姚掌事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姚佩琳是个看似置身事外,却每每在关键时刻助推一把的角色。比如,当日初闯寒石山庄的时候,惶急中不知道女庄主的住处,是她及时出现为自己指路。再比如,那日看百戏的时候,女庄主晕倒,是她先带头鼓掌助兴,接着又命小厮撒赏钱,分走了众人的注意力,才几乎没人注意到女庄主昏倒的情状。
曾经,于世事所知不多、一根耿直肠子的杨谨,或许看不懂这奇怪举动的深意;可如今,被石寒点拨得通透了几分的杨谨,却已了然,姚佩琳此举,意在遮掩。毕竟,石寒的身份太过特殊,连她患心疾的事都被寒石山庄当作一件机密事,除了几个贴身心腹之人,无人知晓;若被外人知道了她毫无征兆地突然晕倒,传扬出去,怕是对庄中各处的生意与人心,都是极大的动摇。
所以,姚佩琳当日指点住所是救女庄主;那日遮掩是帮女庄主。而她对女庄主,是尊敬的,是恭敬的,却绝不是似红玉和纪恩那般纯纯粹粹的忠心。那么,她究竟是什么身份?
杨谨在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在想什么?”石寒见她若有所思,问道。
“在想姚掌事。”杨谨如实回答。
即便清楚姚佩琳没做什么坑害石寒的事,但既然自己快要离开了,总要适时地提醒石寒,尽力让她少吃些亏才好。
“想她?”石寒了然反问,突起逗弄之心,笑道,“她大你整十岁呢!你想她?想做童养媳啊!”
杨谨大窘:“什么、什么童养媳!”
石寒见她窘红了脸,终于不似之前那般沉郁了,自己的心情也觉晴朗了几分,又哂道:“就是你想给她做童养媳,也做不得的。”
继而,女庄主正色道:“她心里有惦记的人。”
她突然郑重起来,杨谨有点儿反应不及,下意识地重复着:“她心里有惦记的人?”
“是啊!”石寒若有所思地摸摸杨谨的脑袋,深觉这孩子貌似又长个子了,摸脑袋都不如之前摸得顺手了。
女庄主于是摸得不大痛快,决定继续调侃这小孩儿以泄私愤:“所以啊,我们家郎中千万不能想着她。会被虐心虐肝虐五脏六腑,说不定还会被灭口的!”
她绷着面孔,一本正经地吓唬小孩儿,杨谨是不怕的,因为她根本就没“想”着姚佩琳,登时急道:“你说的都……什么啊!我、我又不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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