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啊,哪像你。
蒋澜欣没再回复,杜瑾涛拿着手机隔一会儿开锁看一眼,确定信号满格,又略失望的将手机放回去。反反复复的额折腾了半个小时,有些气恼自己患得患失的德行将手机推得远了些,。差点儿从桌子上推出去。
她趴在桌子上,看着阳光一点儿一点儿的挪动,她想,是不是蒋澜欣不喜欢她了呢?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会将之前模糊不清被她可以压制的情绪开始被极致勾勒,在她心里一丝一丝的划过,划出痛觉。她咬着手背想把心里的焦虑、酸楚、惊慌、茫然用力塞回去,这种感觉她最熟悉不过,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来一次。蒋澜欣不是傅葳,而她也不再是那个只知道苦守的人。
当阳光装满整间办公室的时候,杜瑾涛点开网页订了周五晚上回去的车票。她想,无论如何,都该先去见蒋澜欣一面,那些疑虑的、不安的心情自然会有答案。好过自己在这里瞎猜,就算给她猜出一万种可能,也不会拿奖。
蒋澜欣看着手机上杜瑾涛回复来的短信,无奈似的一笑,看着窗外Yin沉沉的天空不由得想杜瑾涛那边的天气如何?正准备问一下,突然有人叫她过去,她放下手机装回外套的口袋里,回头看了眼窗外的天空,似乎一场大雨正在集结。转身走过去,从另一边的口袋里拿出黑色袖章套上,推门进去礼堂里,参加她爷爷的追悼会。两周前,蒋父夜里打来电话说她爷爷病危,想临终前见一见家里的孩子们。责无旁贷的,一直扮演孝顺女的蒋澜欣开着车当晚就去了爷爷住的那家医院,陪了老人一整晚。
虽说,她对爷爷没什么深刻的感情,甚至说她对父亲那边所有的家人都没什么感情,因为他们给予的麻烦永远多过关怀。从她开始上大学起,不是这个亲戚的孩子要她帮忙教教数学,就是那个亲戚的孩子找她辅导英语。她一向怕麻烦,所以能不过去就尽量的不过去,就算去父亲那里也只是呆一夜就走。说起来,爷爷算是最少麻烦到她的人,那也是因为爷爷本身有些守旧,觉得孙女不如孙子,所以就算她做的多无可挑剔都始终跟她不亲近。再加上她本身情感淡薄,所以就算看着病床上带着呼吸机昏睡的爷爷也很难发自肺腑的感伤。
相比起她而言,父亲几个兄弟姐妹的孩子,同样守在床边儿,泪眼婆娑的叫着爷爷。
爷爷中途醒过一次,看到蒋澜欣,把她叫到身边,断断续续的说:“你爸...就你这一个...孩子,有时间...就...多回来....看看....他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你...要孝顺...”
蒋澜欣点点头说:“我会的,您放心。”
看着又昏睡过去的老人,她想,家人到底是什么呢?对于当初毅然决然选择离开她们母女的父亲,她并不怨恨,只是有些不解。可慢慢随着时间推移,她的不解也就淡化了,不过是不适合在一起的两个人自然而然的选择。只是离了婚的夫妻可以不必再为了彼此做勉强,但离异夫妻的子女却无法从这种复杂的关系里脱离,所以原先的不解换成了新的不解,她不明白,为什么亲情是这样麻烦的一种存在。并不见得为你付出多少,但却理所应当的要求回报。在她的世界里,无论什么样的关系,都应该是对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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