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都少不了被摊派修河。听林小姐兄长的意思,似乎对在座各位颇多看法。”
崔泽横了他一眼道:“亏你记得自己是在汴州城内谋生。我且问你们,若河道决口,你们该当如何?”
宋老爷没有开口,他身旁一棕色衣衫的男子道:“决口可大可小,这二十年来,从未有过溃堤之灾。最多也就淹到齐腰,等水退便是了。”
这些商户是做生意的。
水灾淹腰,那老百姓家里的被褥、衣服、粮食少不了shi透。要么发霉,要么折损。等洪灾一过,只要家里年景好的,都少不了采买置办一番。有那些钱财存入商号、钱庄的,万一因灾乱丢了凭据、银票,便又是一笔好账。
洪水对普通老百姓而言是搞不好便倾家荡产的天灾,对他们来讲,却也是发财的一个契机。
这话没有人明说,但是在座各位都心如明镜。
崔泽冷冷道:“你们莫不是想趁此发灾难财吧。从来无妄之财如走火中利刃,小心这次水淹十丈,你们得不了便宜,反而成了水鬼。”
庭中众人均面色微变,有不善掩饰的,已经怒气冲冲。
心事被人戳破,又说了恶言,能不生气吗。
“说什么呢?”林钰打断崔泽站了起来。
年后数月,她已经又长高了些。此时浅青色锦缎上几朵幽兰,衬得她的皮肤白皙粉嫩。此时站起来,众人的目光却都在她那一双眼睛里。
如寒冰化春水,隐约有些寒光,却又隐隐露出一层暖意的眼睛。似有万千故事,藏在那眼睛里,让人不由得想静一静,听听她怎么说。
“小女明白诸位的难处。”她温和道:“外人或许只看得出大家绫罗裹身,吃穿奢华。却不知道身为商户,不管有多少银子,都难以跟权贵们说上话,难以左右局势。况且如今苛捐杂税名目繁多,本小的利薄、本大的风险又高,生意的确难做。可尤为气人的是,税都交了,修河难道不是官府的事吗,怎么又摊牌给老百姓?这真是没有道理。”
众人听她话里话外,跟她那位兄长完全不同。这一番话更是说到他们心坎中去,不由得宽慰少许。
可不是,咱们税都交了,修河不应该是官府做的吗?
“不过,”林钰话锋一转,又略含冷色道:“其实修河,不光是官府的事。”
这又是怎么回事?
自己说的话,这么快就打脸吗?
林钰继续道:“大弘虽是繁华盛世,但是这些年边境叛乱就没有停过。多少属国,去年还纳着贡、要着粮草马匹,过了个年,便翻脸起兵叛乱。大弘国境何止万里,那么多兵马、那么多征战,花出去的都是银子。因为这些事,工部能够拨付下来的银两,便不足以整修河道了。刘大人这才想出了摊派下来,官民同修的法子。这一点,大家是知道的吧。”
宋老爷点了点头,胖乎乎的脸上仍然几分笑意,淡淡道:“这个大家自然知道,只是”
“只是你们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小门小户便可以少交护河沙袋,轮到你们了,便是成百上千袋的交。”林钰目光扫过众人,冷然道:“那是因为,那些小门小户,必然有儿子正在边境杀敌。而在座诸位,征兵的时候都是花些银子,买人入伍的吧。他们的孩子已经是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保卫这个国家,跟贼寇作战。难道你们,就不肯多花一点银两,护住那条黄河,跟天灾斗一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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