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的两具尸体往侧边一抛,又跪回地上。
那人惊骇道:“你这是作什?!”
夜君抬眼无辜地看着他:“是您的吩咐。”
那人蹙眉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夜君应道:“您对他们几个有明确的杀意,动手就在朝夕之间,却又不便直说,想必正在苦恼如何避开监视者的耳目将命令传达给我吧。”
主人十分怀疑,冷冷看着他:“有这么明显?”
夜君弯眉一笑:“没有,您隐藏得很好。除了我不会有其他人看得出。”
“你会读心?”他目光一寒,戒心顿起。
夜君浅笑着摇摇头:“那不至于,至多比常人敏感几分,嗅得出真伪与爱恨罢了。”
那人一言不发,僵硬地坐在原地。
夜君看着他的神色了然一笑,动手解了佩剑放在他手侧,后退几步归回原地,抬手点了自己胸口几处大xue。
他说:“我已经封住自己周身内力,一个时辰内无法动作。主人既疑心于我,可将我就此了结。”
夜君神情坦然,没有半分畏惧退避之意。
他僵持了片刻,颓然道:“罢了。历任夜君从无欺主先例,我信你就是。”
夜君盈盈一笑:“那,能告诉我您真正的名字吗?”
主人神情才软下来又是一僵:“我刚刚不是说过了。”
夜君:“那是骗人的吧?我听到您说这句话的时候呼吸轻微变了调。”
那人迟疑道:“……确实不错,买你的时候,我留的并不是转轮君的名字。”
夜君又道:“无论夜行记录在案的是哪个名字都与我无关。您受了主仆之礼,就是我唯一的主人。”
那人恍惚了一瞬,心中转过千百念头,回过神来,答道:
“……钟离子息。”
听出这句是真话,夜君笑意愈浓,偏头想了片刻。这个姓不多见,他却没有听说过,想必是哪方弹丸之地的小家小派。却不知缘何出现在这个敏感又危机的场合,还落得如此形容?
钟离子息是箭在弦上无暇他顾,起身催道:“上路吧,有要事要赶。”
夜君无辜道:“可我动不了啦小少爷,我刚刚封住自己了。你要抱我上马吗?”
钟离子息凉凉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夜君忙道:“嗳,不是,帮我解了xue道就行。劳烦少爷了。”
钟离子息站得吃力,扶着桌椅蹲在他身前解了xue道。夜君只觉得胸口被他所触之处,顿生冰冷寒意,条件反射地回抓住了主人的手腕:“你身上有寒毒?还不轻,有几年了?……七年?不对, 八年?”
“放手。”钟离子息强压着怒意喝道,“与你何干。”
夜君也怒道:“你是我主人,你怎么会跟我没关系,你要这么想捅死我得了,还赶路,赶什么赶不赶了。”
钟离子息竟被他一句话噎住了。
他在枉生殿煎熬十年,受尽冷眼其辱,在各殿之间疲于周旋,一步步从底层的药人爬到如今高位,骗取了十殿转轮君的信任才得以出来办事。
饮冰十载,如今无论如何也不习惯自己身边真多出来个关心自己的人——不论出于何种目的。
夜君看他被自己骂懵,心底偷笑了片刻,脸上却装作慌乱沉痛地与他道歉:“属下逾矩,求少爷责罚。”
“……无妨。”钟离子息无奈摆摆手,“先把这些尸体处理干净,马上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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