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孝敬银子的人,难道这两个官都是清官,而秦家人家并没有特意对付,实在是就要收这么多的税?又或者这两人对秦家有更大的企图?
心中惶惑着,秦达祖回去后就把秦惠平又叫到跟前,跟她说了他和姜宜去求见苏州知府童浩元,以及新任的姓鲁的税官,可他们二人都不相见,自然是不收送去的银子了。而且要是拉不上关系,自然织造的作坊就得继续关门儿,拖下去,说不定连现今经营着的铺子也无法为续,这是要弄得秦家丢了祖宗的买卖,以后无法在吴县立足啊。
秦惠平听完也犯愁了,仔细思索了一番,也没有好法子,只能说:“如今之计,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维持着手上的买卖。至于爹你的织造作坊,让工头去跟雇工说让他们等着,给他们将先前的工钱结了,以后三月内给些米钱支撑。要是三月后这事情依然没有转机,只得遣散工人了。”
“那我那些织机怎么办?难道低价卖给别的大户?那样我不得亏上一大笔银子么?”秦达祖脸有痛色道。
秦惠平其实很想说,恐怕低价都没人买。这新来的税官又不是只收秦家一家的税,相比别家来说,只是名目多些,收得多些。今年的织户日子都不好过,谁又会吃进这样多的织机。很有可能这些织机就砸在手里了,这可不是要亏大笔的银子?不过,危机也是机会,要是她,这些织机就不卖,甚至还可以吃进些,等到危机过去了,就可以发上一笔横财了。但是,也不知道这些苏杭织造的税官们将来会出些什么幺蛾子,冒险吃进更多的织机也是险事。再说了,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十年前的她,那时候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心很大,也敢冒险,特别是有一段儿日子以为梅儿已经逝去,更是做事情毫无顾忌。可是如今有了娘子,有了孩儿,也有些厌倦了汲汲营营的算计做买卖,便再不想做这种争风头扩张买卖的事情。
“哎,今年真是多事之秋。但愿以后能好起来,爹,咱们看看再说吧。”秦惠平最终安慰秦达祖道。
秦达祖闷了半响,无奈只能接受眼前的现状,同时接受秦惠平的提议,往后再看看。
三个多月后,秦惠平的推测还真成了真。她爹的织造作坊彻底地关了,也遣散了众多织工,并且她爹的那上千架织机果然低价都没有人要,都砸在自己手上了,这一损失就是上万两银子。再加上手上的绸缎铺子也是毫无银钱进账,相反随着整个苏州城乃至江南的经济越来越凋敝,绸缎铺子也开始慢慢的亏钱,这可把秦达祖给急病了。
秦惠平的那两间绸缎铺同样也没钱赚了,算上支付给铺子里的伙计还有管事的工钱,同样是一个亏字。不过她的药铺还算好些,勉强可以做到收支平衡。但是绸缎铺子亏钱,她自然是开始考虑是不是也要关张。这开一天就亏一天划不来,但是要是真关了,那铺子里跟秦家那么多年的伙计和管事就要失去生计,这也让秦惠平犹豫不定。
却说仿佛应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古话,进了十月秦达祖病倒了不说,就连秦家宝和秦家全两个孩子也都病了,而且病势凶险,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一下子晕倒,然后抽搐,尿血,这可把杜氏吓着了。这两个孩子是她一手带大的,对他们也有颇深的感情。请了郎中来看,郎中说:“这跟道观里小道服了金丹有些相像,要清血才行,还要吃些去丹毒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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