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仰头向微蓝天际,猛然想起自己幼年时常常望见的秋日之晨也如这般,不由望景也望出了情来。
初相见,她……
也就是这般呆的,呆得叫人直想知道像她那样的人,究竟要如何聪明才能活得像她那般自在。
后来,嫁给她,这才发现她聪明是聪明,却反感动脑子,她逍遥的资本,只来自于她深不见底的苦痛。
洛莫推门进来,发现翎绮沂正出神地望着天际,连忙揉脸,抹平自己着急神色,以免坏了翎绮沂的心绪。
“郡主,您要的信报。”
翎绮沂接过信签,问:“她又准备开战了?”虽知道自己问的是个唐突的问题,但也强于成天牵肠挂肚的想着。
“郡马下令振兴水师,可能打算攻打汐海。”洛莫担心的就是这个,原本不想说,谁料还是被翎绮沂给揪了出来。兴水师则必是要谋划滨海之国,有郡主在,郡马不应有心思去吞洛国,那么就只剩下汐海可以供她玩笑,但汐海又哪里是吃素的货色,容了它一月养兵布阵,凭仲景目前残兵剩勇,怕是难以轻取,如若再来一个灭厄之战,那仲军就是打胜了,估计也所剩无几,到时,一旦周边附庸国起兵反扑,后果不堪设想。
翎绮沂摊开信笺一张张阅过,最后将目光停在“异心”二字之上,翻查信封,是军内探子的密报。
“仲军至少需休憩半年才能再行征战,你想办法阻拦她的胡言乱语,若等她战令出口就晚了。”翎绮沂说完,咬唇思索半晌,抽出林不怀呈上的兵帖,细细比照后扬起手中纸张:“她知道这些吗?”
洛莫据实禀报:“我每收信报必将其呈交郡马,前些年她还会偶尔看看,这几年就基本搁置了。”
十年前,翎绮沂将界凌院信权留书移交洛莫后洛莫便等于替她撑起了半个界凌院,时至今日,界凌院信权又随着翎绮沂的归位而重回她掌,十年间书信摞起来,比四个翎绮沂还高些,可她硬是在清醒后的两天内便将其批阅完毕,归类齐整,同时也摘出了其中机要,划定了年内宜忌。
“不知道就好。”翎绮沂深吸一口气,端正身姿,走到洛莫面前:“从现在开始,仲景要梳理国政,你速传仲皇谕至各附庸国君处,告诉他们,仲景要征用他们国内所有票号储备,不想再打一仗的就双手奉出,仲景一年之内必会清还。若想开战,仲景奉陪到底。”
一听这话,洛莫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上顿时染满兴奋。“郡主……”
她等这一天到底等了多久,她自己也忘了,只晓得从认识翎绮沂的第一天开始,就觉得这天下该是她的,除了她,谁也不配拥有这万里河山,连凌绝袖也不行。
“去吧,行事高调些,她这边我会亲自说明。”
洛莫领命退去。
眼看房门合拢,翎绮沂背倚床棂,累极似地掩起了一双似水清眸。
“绝袖,这个天下是你的,却也是百姓的,你不愿费心,就由我代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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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都店铺云集之所人称“金水流”,凉夏叫卖鼎沸之处被唤“平安道”,而仲都最为热闹的地方,乃是一条名为“长街”的长街,要说仲景人想象力贫乏,由此便可窥一斑,可这天的长街上,仲景人着实挑战了一把想象力极限,因为街上来了几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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