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了我十几年,关系自然非同寻常。十姨娘不必因个人喜恶而凭空捏造这样抹黑人的话。”
仅仅说完一句话,清瑟竟觉得浑身发冷,仿佛跌进了冰窖一般。
十姨娘满脸泪痕,哼笑一声:“原先以为奚氏这样揉不得一颗沙子的人定然会爽快地承认所作所为,丁是丁卯是卯的。可谁知竟也是个敢做不敢当的,让你身后的这个小娘子可如何安心跟着你?”挖苦完了,冯姨娘转而对杜夫人道,“夫人,咱可不能光凭着她的只言片语便放过了,孰是孰非,还得有个证据。何不喊来稳婆,咱们几个女人一同检查了这两个小娼妇?也好有理有据,不至于冤枉了她俩。”
杜夫人点了头,即刻便命下人快快去请了稳婆来。又觉愤恨难耐,瞧着奚氏便觉眼珠子疼,便走近她身边,提着她胳膊皮rou,不动声色地拧了她一把。她手上动作不大,却直直疼到了清瑟心窝子里。
听闻要检查身子,南风又怕又气,脸颊儿通红,瞪着眼说:“小姐在奚家从小捧着长大,哪能让你们这等人随意看了身子,坏了名节!”
冯姨娘这会儿也缓过劲儿来了,磨镜之事在江宁时在瘦马间也见过一些,虽说自家闺女作出这等不堪之事让她脸上无光,可归根到底是自己身上掉的rou,便腆着脸说,清瑟身子矜贵,若真的错怪了她,与奚家也不好交代,不若就检查了那丫鬟的身子,也是一样的。
这冯姨娘从来嘴里没个准儿,难得说句在理的,杜夫人沉yin片刻,想到如今杜家的现状大不如前,在奚家面前难以抬头,若真的因此开罪了奚家,未免自讨没趣,便点头允了。
稳婆还没到,那三个官差总算打着哈欠看完了死亡现场,从别苑回来。说是绝不可能如少夫人所说,是自个儿跌倒了扎到了剪子,那伤口的位置偏上,分明是从上头扎进去的,又稳又狠,那剪子难不成是成了Jing,生了双脚,站在地上等人送上门来被扎?又问了在别苑伺候的几个丫头,皆说今儿下午才打扫了屋子,决计是将这些个明晃晃的东西放妥当了,不可能随意任由其跌落在地上,或放在桌上的。
而当时屋内不过就少夫人奚氏与其婢女,杜少爷三人所在,不是杜少爷自己没心没肺被扎了,那么便是奚氏,或那婢子杀了人。又闻方才奚氏自己言说与其夫君拌了嘴,且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吵架,已经是有了杀人动机,况且其脖子上还有明显的掐痕,杜夫人又在旁边煽风点火,一口咬定便是奚氏杀害了亲夫,三个官差不管三七二十一要把奚氏带去镇上的小衙门。那丫鬟见主子要被带走,竟也闹着,要跟着一块儿去衙门被关起来。
小镇上的衙门条件不好,入了狱免不了是要饿上几顿,出来一般都没人形了,从来只听不想进的,今儿还是头一遭听人想进去的。虽说新奇,可女人家之间纠缠不清,哭哭啼啼,就让人有些厌恶了。
正纠缠着,稳婆让小厮领着,紧一步慢一步地总算赶来了。
两个小厮便不由分说要架着南风下去,奚清瑟则紧紧握着南风的手,死活不松开,她极为冷静,冷静得可怕。
从事发到现在,南风总站在清瑟身后,她的表情似乎总不为人所关注,不过就是一个低贱的婢女,生不足重视,死不足怜惜。可就在刚才一切都乱成一团不能理清的时候,她却逐渐平和下来,脸上难得淡淡地笑着,像一片无牵无挂的枯叶,飘飘旋旋地要从枝头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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