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怕是出家了。”时鸣惊得后退一步,忙问起缘故,芳华便将轻浪的话告诉他,又道:“只要他活着,一家子总能团圆。”瞧着时鸣悔恨交加的样子,挽了他一同坐下道:“我本不该在这里的,所以……所以谁都没有错。”时鸣在兄弟处,已得知芳华与君上闹僵了,执意不肯相认。他说此话,自然听出了言下之意。待要相劝,又恐再惹他伤心。无奈的长叹一声,伸手将芳华揽入怀中。
东城想着家里祸事不断,打算借着自家生日冲冲晦气。令德算来,他如今已整整二十岁。便叫东城将他的冠礼于那日一并办了。虽如此,却不许芳华Cao劳。无奈,芳华指派了两个得力的管事,帮着二位总管一起Cao办。东城自己先拟了张宾客的名单,芳华看时,忆昔同时翔的名字亦在其中。虽然不愿见到宫中之人,但忆昔与他有救命之恩,时翔又是时鸣的亲兄弟,此二人自当是该请的。东城见芳华不置可否,将名单交与管事,这才放下心来。原本打算请蓝桥过府,想着他与父亲不和,见了面反生尴尬。东城支使芳华去问凤弦,凤弦亦说不必相请。
自打知晓了芳华的真实身份后,蓝桥亦不便明显的,阻拦凤弦与他交往。可瞧着凤弦清晨即去,傍晚方回。眉梢眼角不但未见丝毫疲惫,却有掩盖不住的春色。蓝桥是过来人,焉有看不出之礼?那芳华虽是Yin阳同体,且不论他是否会生养,在世人面前总是个男子的身份。莫不是要我家娶个“男媳妇”回来?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凤箫身落残疾,婚事自然艰难。倘或芳华不能生养,我家岂不绝后了?对君上与令德之间,暧昧不明的感情,蓝桥是早就知道的。而这一次芳华身份的暴露,让蓝桥对令德越发妒恨,连带着对君上也有些寒心。此等大事竟瞒着我,可见在他心里我是个“外人”。蓝桥对凤弦旁敲侧击,或明或暗的提醒着,似乎见效甚微,由不得暗自发起急来。
芳华这日与东城一道,带了时鸣与小柳儿,往左相府看望凤箫,并邀他去吃寿酒。恰好蓝桥不在,凤弦领着他们兄弟,径往凤箫住所而来。
寒生,疏雨在廊下看见,正要去回禀,被芳华赶上两步拦住了。只见他将手指按在唇上,轻轻嘘了一声。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闭了一只眼向着门缝往里偷看。屋内凤箫背身坐在桌前,桌上放着几只大大小小的瓷瓶,也不知他在做什么?
芳华悄无声息的推开门,踮着脚尖儿,快步来至凤箫身后,张开双手一把捂住他的眼睛。凤弦与东城,时鸣在后头看得正要发笑。耳边猛听凤箫尖利的怒叱道:“干什么?你放开我!”一面叫,一面使出浑身力气,将芳华从自己身上狠狠推开。而他则因用力太猛,不仅打翻了香炉,还将轮车带得侧翻在地。
凤弦眼疾手快的赶上两步,将芳华从背后托住。待要去扶兄长,已被东城抢在了前面。忙与芳华上前,将压在凤箫腿上的轮车抬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东城感到凤箫的身子,抖得如风中落叶。急促的呼吸声中,似乎压抑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痛苦。东城的心莫名的紧了紧,鬼使神差的,竟叫了他的名字道:“凤箫,我是左东城。别怕,来,我抱你坐好。”凤箫看清了眼前之人,想着方才自己的失态,不晓得该如何去解释。便在此时,忽然听见那人唤自己的名字。不知怎的,心里竟有要大哭一场的冲动。不敢抬眼看他,只点了点头。东城轻轻将他抱起,放在轮车上。又让凤弦叫人上茶,亲自捧到他手上。凤弦才要问他怎么了?被东城用眼色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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