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半大的孩子,怎的会有如此用心?”忆昔瞥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自幼进宫,如今也过了而立之年了,怎的连个人也看不明白?他虽是桂圣人所生,但从小便由敬贤皇后抚养长大。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时日长了耳濡目染的,像极了……”时翔立起身来急急打断道:“动不动便说我,这话也是你能讲的?”忆昔方要回嘴,上林朝他摆手道:“罢,罢,这会子说正经的可拌的什么嘴了?”时翔缓缓坐下,将脸转到一边去。
上林咳嗽一声道:“太子虽年少,心机手段却不容小觑。宫中他的耳目众多,如今又与枢密使联手,不晓得日后会闹出什么事来?他与二殿下有杀子之仇,眼下郡王世子不在了,只怕……”忆昔道:“那桂万重是圣人的兄长,他又断了后嗣。官家心上多少愧对圣人,少不得要忍让他些。”上林微微颔首道:“今日太子在城外,特意将二殿下留宿宫中之事,透露与群臣知晓。明知是假,却偏要故意做真事来讲。无非想逼二殿下现身,在世人面前出乖露丑。”时翔皱了皱眉道:“二殿下如今月份大了,无论如何也遮盖不住的。这些都不打紧,只要小衙内明事理,能体谅二殿下迫不得已才……”话未说完,霍然起身瞪着忆昔道;“小衙内了?怎的半日竟不曾听你提起他?”上林也忽然想起,方才在城外并未见到凤弦。虽心有疑惑,到底比时翔沉稳许多。
忆昔见时翔脸色顿时变白了,忙按着他坐下,轻轻抚着他的背道:“他好好儿的,昨日傍晚随太子的人先回京城了。”时翔点了点头问道:“这便奇了,为何不同你们一道回来?”忆昔在他身边坐下,脸色有些凝重的道:“军营之中倒不曾见太子的人前来传信,想是怕惹人怀疑。昨日偏巧有事给绊住了,等我晓得他早已去远了。”时翔这次道聪明,猜出太子是不想让凤弦与芳华见面。只怕凤弦一时心软,所有计划将会落空。想起昨日随君上去看望芳华,那般欢喜明丽的一个人,竟变得憔悴不堪。凄楚悲凉之态,好不惹人怜惜。
他心存希望的道:“只要有那孩子在,凭太子诸多计量,小衙内也不会对二殿下绝情的。”看着忆昔同上林默不作声,不由起身道:“我……我又哪里说错了?”忆昔苦笑道:“你可知人言可畏?子叔蓝桥终究是因二殿下的揭发而死,冯夫人也因此而投湖,这是满城之人尽知的,此其一。你莫以为二殿下有了子叔家的骨rou,小衙内便会对他不离不弃。”忆昔说道这里,嘴角含着一丝冷笑道:“哼哼,二殿下长到十六岁,从来都是以男子身份示人。男子有孕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无知者只会把他做妖怪来看,此其二。”时翔方要争辩,被忆昔起身按着坐下道:“你怎得还不明白,纵然小衙内明辨是非,毕竟他父母亡故家道败落,二殿下是脱不了干系的。他心上果真能放得下?纵然知道二殿下怀了他的孩子,对那些议论,嘲笑他能挺得住吗?”时翔咬了咬牙,拧着拳头道:“如今郡王夫妇既已过世,不如劝二殿下回转宫廷,向百官昭示其身份。有官家的庇护,太子不敢明目张胆的,谋害自家亲兄弟。他果然要怎么做,小衙内一旦识破他的真实面目,便要与他反目。”上林嗯了一声道:“好虽好,只怕要等二殿下分娩以后才行得。”这时,小黄门进来回说官家醒了,众人忙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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