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到妖界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学过的功法、接触过的人、对敌的意识、甚至连手中的长剑，都带着玄珏的影子。

    即使她曾经对玄珏不敬过，甚至在剑宗学艺期间还给玄珏添过麻烦，淡漠出尘仿佛万事不管的玄珏也是将她当做自己弟子来对待的。

    玄珏从来没有对不起过她，可是她在面对玄珏的时候，心思却从来没有单纯过。

    玄珏是真的将她当做弟子来对待的，那么她呢？

    意识到这点，收回放在湖面上的视线，偏转过头看向玄珏的清灵目光复杂而又难辨。

    沉默许久，清灵抬起眼眸，缓缓开口，声音变得有些干涩，“我想回……妖界。”

    作为失踪多年的剑宗弟子清灵，此刻她应该回到剑宗，并且向掌门人汇报自己这么多年的经历，可是作为玫瑰花妖叶灵灵，她需要做的是回妖界。了结了她和方苘山的因果，她本就准备回妖界，只不过现在遇到了玄珏之后，她对自己的决定变得有些迟疑了而已。

    相比较迟疑的清灵，玄珏神色却是平静无比的，“会回剑宗吗？”即使清灵没有明确说明，玄珏也拥有自己的判断，如今的清灵已经是妖修而非人修。已经成为了妖修的清灵，作为她玄珏的徒弟，此时回归剑宗，甚至还会搅乱一池春水，然而玄珏仍旧这样问了，不是希望作为女主的清灵回综搅混水，而是想要确定清灵是否还承认自己作为清灵的身份。

    “……不会。”睫羽微颤，沉默良久的清灵还是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作为妖修的她回剑宗完全是自投罗网，就算她能够隐藏自己妖修的身份，她也不愿意如此憋屈的待在剑宗，哪怕剑宗愿意庇护暴露妖修身份的她，她也会为剑宗招惹麻烦。即使她加入剑宗的目的并不单纯，但多年的剑宗生活下来，她已经承认了自己作为剑宗弟子的身份，她不愿意憋屈的活着，也不愿意连累剑宗。

    此生，她都不会回剑宗了。

    玄珏定定的看了眼清灵，确定对方心意已决之后，玄珏缓缓垂下了眼帘，“你还是我的弟子。”只不过作为玄珏的弟子，清灵在剑宗的记录将会一直都是“失踪未归”这个状态了。

    在了结方苘山的时候，她也拿走了对方的储物袋，找到了不少的玫金月石，清灵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用玫金月石制作而成的耳环，触及到玫金月石特有的温凉，明白玄珏未尽之言的清灵勾了勾唇，“您还是……我的师尊。”此生，她只认玄珏为师。

    按照“天道的安排”，清灵除拜玄珏为师之外，还应尊妖王孔雀为师。然而此刻清灵却明确的表示，此生她都只会有玄珏这个师尊，不会再有别的师尊了。

    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然而在玄珏发现自己是书中的人物，本应该是恶毒女配的东方青空都发生了改变之后，种种变数叠加起来，天机已变，谁也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发展。

    在清灵表示“此生只有玄珏这个师尊”之后，若有所觉的玄珏抬头看了眼一碧万顷的天空，皱了皱眉，总觉得在刚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一直沉默而又安静的站在玄珏身边，完全不打扰师徒相会的清问在玄珏抬头之后，同样抬眸看了眼晴空万里的天空，眼带笑意的勾了勾唇。

    果然跟在玄珏身边，日子都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这样想着，清问收回视线，安静的站在玄珏旁边，半点眼神都没有给连种族都发生了改变的清灵，他的目光始终放在玄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