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妇女,赵莺莺在其中就看到吴氏、尤氏和万氏——说起来这还是万氏生产之后赵莺莺第一次见她出门。
吴氏要了四节rou肠,尤氏却是犹豫了半晌,道:“两节rou肠罢!”
两节rou肠如果是别的人来要,并不稀奇,多得是要一节两节的人家。可是换成是尤氏就颇让人好奇了,rou铺屠夫正在斩rou,笑着道:“二nainai可别这样,我记得义哥儿兄弟几个都爱吃这个,刚才七nainai干脆买了十节呢——还是按照去年的数吧!”
去年是五节,而尤氏一听这么说连忙跳脚摆手:“不要不要,我们家可不是什么阔气人家,人家买十节我们就跟着多买?人家也不会帮着出钱呐!反正我不买。若是老板你做了那么多,可别指望我出那么多钱。”
老板是要做生意,所以有时候会热情一些。有一些人因为不好意思,半推半就就买下了。但这却不是强买强卖,若真是有人表现的非常不情愿,或者明确拒绝了的话,他们是不会硬塞的。
那样做要是遇到一个暴脾气,能闹的天翻地覆,完全得不偿失。就算遇到好说话的也不是什么划得来的事情,人家又不傻,经过这种事之后大都就不会来自家买东西了。长久算起来,这绝对是一个亏本买卖。
“您等着,两节是吧!记着了!”rou铺老板就像是刚才根本没有过尴尬一样,满脸笑容地接过话,吩咐后头徒弟给记在账上。
赵莺莺无端端被人做了一回靶子并不是很高兴,不过她也没什么话说,毕竟这种事情是不能避免的。至于尤氏,那么捎带赵莺莺一回之后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往赵莺莺这边轻轻瞥了一眼,说不准是怎么想的。
最后反而是最没有关系的吴氏笑了起来,她就站在尤氏旁边,仿佛是提醒一样道:“二嫂,你真确定是这么多?二哥比我家礼哥还爱吃呢。今年一下少了这么多,应该不是二哥的意思吧?”
当然不是崔义的意思,崔义和尤氏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抠门吝啬的人。可是崔义不同在于,从小生活比较优裕,特别是吃喝上从来没有亏待过。所以养成了习惯,依旧不会在吃饭这件事上俭省。
崔义既然是喜欢吃这个的,往年买的又多,今年也不会陡然减少的——就算有水灾有河堤银也是一样!对于成家立业十多年的崔义,家底还是很厚实的,这些根本没什么影响。或者说就算是有影响,那也不会拿几节rou肠做文章,这能省出来什么?
既然不是崔义的意思,那就是尤氏自作主张了。想到尤氏一惯爱从家用里面抽私房钱,又想到今年菜摊上亏出去一笔,她若是可以少做了一些rou肠,把钱收起来自家藏了,这也不算稀奇。
吴氏说这话并不是好心的提醒,而是一种恶意的点清。一般来说主妇管着做菜,家里的男人谁会知道你做了多少rou肠。今天做一顿明天做一顿,每盘子里少放一些,几顿下来难道他次次数着?到后头也就糊弄过去了。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风干的时候要晾着,说不定会被发现。另外数量差的太远也很危险——男子汉们是粗心大意不放在心上而已,又不是傻子!
吴氏说话的时候意味深长,似乎有某种暗示,尤氏自然听得出来。这种情况下,无论之前抱着怎样的侥幸心理恐怕也会迟疑起来。万一,万一真被抓住了呢?这么一想尤氏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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