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丹攥紧了拳头。
这就是她的家人!
如此的自私、势利、凉薄!
虽说这段时间她的确有嫁县城工人的打算,但没想过嫁给一个离过婚的老男人啊。
老天爷!这到底是为什么!她的命运难道还不够惨吗?被下放到鸟不拉屎的穷旮旯不够,如今还要为了家人委屈嫁给一个二婚头吗?呜呜呜……
“咦?小许咋趴桌上?困了就回家睡嘛,到点可以收工了。书记他们都回家了。”张有康进来,看到这一幕,纳闷地问,末了瞅瞅徒弟。
清苓朝他摇摇头,表示不知。
这时候,许丹起来了,胡乱地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一句话没有,拽着信纸、红着眼匆匆走了。
“师傅,会不会是她家出啥事了?”清苓收回落在门口的视线,小声问老大夫,“收到信就变那样了。”
尽管收信之前的态度也不咋地。
“也许吧。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何况这年头不怎么太平,总有这样那样无奈的事发生。”张有康叹道。
“你说她,不会那啥吧?”清苓比了个割颈自杀的手势,“要不要我跟出去看看?”
“去看看也好。”张有康也生怕出事。
尽管刘继红跳河事后证实是意外,而许丹也不像是那么脆弱的人。但万一想不开呢?人命关天的事,还是去看看放心。
清苓和师傅说完,起身追了出去。
刚出公社大门,就跟人撞了个满怀。
“知道我要来?特地出来接我的吗?”向刚看着捂着鼻子原地懵圈的人儿,挑眉笑问。
“你、你啥时候回来的?”清苓看着他,一时有点傻眼。
向刚含着笑打量了她一眼,说:“刚刚才到。这不听二婶说你今儿上工,先过来看看,好像胖了点嘛。”
打从上回见面至今,其实也没多长时间,但感觉好像过了很久。也许是这丫头没心没肺的笑太喜感,也或许是她写信的方式太特别,又或许是她亲手车的衬衫、缝的鞋垫,如网一般、渐渐地拢住他几乎全部的念想。
总之,相处不到半年,她已然在他心底深处安家。
“傻了啊。”向刚见她表情愣愣的,好笑地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
“啊?哦!”清苓被他戳回了神,“对了,你过来时,有没有碰到许丹?”
“谁?”
“许丹,和我一起上工的知青。”
向刚对雁栖公社的知青,没一个有印象的……哦,也不是一个都没有,那个姓林名杨的,哪怕托家里的关系调回京城了,他也还深深地记着咧。情敌神马的,是个男人都会耿耿于怀的好吧。
“哎呀算啦,你进去跟师傅说话吧,我出去一下就回。”
清苓话音刚落,就见向二婶急冲冲地跑来:“刚子!你领导打算安顿到哪儿啊?我记得你家里能睡的就一个铺,住不了三个人吧?临时搭也没那么多床板啊,其中一个还是女滴……艾玛啊,差点把那女兵得罪了……我说你这孩子,带人来咋也不吱一声,还把人撂那儿自己走了……”
“我领导?”向刚听糊涂了,“我没带谁来啊,就我一个,哦,还有这个兄弟。”
转身,从门外拖进一条足有半人高的大狗,笑着对清苓说:“这就是我上回和你说的退役军犬,立的军功不比我少哦,你叫它老金就好。”
“老金。”
这可真巧,小金、老金,她家的宠物都是金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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