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寒心,说不准一生气明年又给禁了。于是矿上就给额们轮流休假,参加考试的提前休,考完了值班,这不前个礼拜轮到额,能连休一个月,正好赶上你们来,多好的事儿啊!感觉是老天爷给额特批的条子……”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盈芳松了口气。
“姥姥、姥爷身体如何?上回姥姥来信说,姥爷服用了半年参汤,身体状况好了很多,不仅能听懂咱们的话,还能靠着床头坐一会儿了,是不是真的?”
“是呢!”说到这个,大舅一脸高兴,“天好的时候,还抱他到外头晒太阳,他老人家可开心了。本来想给你小舅也熬点参汤喝,他那几年亏得厉害。”
“是不是参不够?没事儿,这次来,我带了株年份更久的,给姥爷和小舅补身子。”
那是特地拜托小金从雁栖山深处挖来的,效果自然不会差。
“不过每次只要剪一点就够了,过量未必好。只要坚持服下去,姥爷的身体机能总有得到恢复的一天。”
“哎哎。”大舅迭声应道。
心说真该让队里那些说三道四的人瞧瞧,外甥女多孝顺啊,几十上百年份的野山参,自己不舍得吃,每回都攒着给她姥爷补身体。这样好的外甥女,打着灯笼都难找到,还不兴自己一家倾心以待啊?
往后要是再被他听见这种不着四六的胡话,休怪他手里的牛鞭不长眼。
有本事拉出个孝顺外甥女跟自家的来比划比划啊,光嚼舌根顶什么用!
……
县火车站位于城南,到红旗公社十三大队五六里路,所幸有牛车,日头也好,大伙儿不赶时间,慢悠悠地晒着太阳边走边唠嗑。
吕大舅这一路可真累啊,既要看着牛,怕它一任性撅蹄子,又分神关注着身侧的小丫头,总感觉她真的听得懂牛语。还要时不时地招呼后面的外甥女一家,生怕让客人觉得自己招待不周。
大冷天的,坐牛车还直冒热汗,也是没谁了。
过桥时,吕大舅见暖暖丫头欢快地朝河里嘎嘎嬉水的鸭子以及看鸭子的大白鹅挥手招呼:“嗨!鸭鸭、大鹅!你们好啊!”
这白鹅是桥头人家的,都说凶得很,看到生人就追着咛。
这会儿却理也不理他们,兀自昂着洁白优雅的脖颈,悠闲地在水面上划水。
暖暖一边看它们一边还很高兴地说:“大白鹅跟我打招呼呢,说欢迎我们的到来。”
吕大舅这下相信小丫头是在自言自语耍着玩没跑了。
大白鹅一声没吭,打啥招呼啊?没冲上来咛你两口就不错了。
“咳。”吕大舅提醒暖暖,“这鹅凶得很,看到它得绕着走,千万别靠近啊,会咛人的。村里孩子几乎个个被它追着咛过。”
“不会的。”暖暖肯定地说,“大鹅欢迎我去它家玩呢,才不会咛我。”
“大舅,暖暖这孩子打小就很有动物缘,家里的鸡鸭牛平常都她在喂,养成这自言自语的习惯了。你别见笑啊。”盈芳说。
闺女到底能不能听懂动物语言,说实话她也不是很确定。但有一点是真的——闺女的动物缘很好。
就说家里那两头野牛吧,拽回家那阵多犟啊,她爹花了多少工夫才被允许近身。哪怕愿意吃她家牛草、愿意留下来了也没少抬蹄子喷鼻气。
唯独暖暖丫头,第一次看到它们,就一口一个“大牛”、“小牛”亲亲热热地喊。只要是她割的牛草,总是第一个被抢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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