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竟连抢招的先机都失了。
——温浮祝本也没打算放他走。总怕他捅出甚么篓子来。结果没想到这人看见自己回头第一眼便已是呆了的,倒直接叫聂白解决了。
江墨说的没错,慎独,不止让江墨不放心,让温浮祝也不太放得下心。
这群人——心甘情愿的总是少数。
那些适合盘旋在漠北的孤鹰烈隼啊,有几个是会乐意当个金丝雀关在笼子里叫人觑瞧的?
数之寥寥罢了。
如果他这厢看见了,温浮祝绕他一命,故意放水叫他跑了,他回去后,会不会同别人说起这事?旁的人又能不能管住嘴,一传二二传百的说下去?当时情形险急,纵使他心有九窍灵思敏捷,也一时难以找到完全的同他交代了事情又不惹得聂白注意的法子——后头能跟江墨躲开聂白交流一场,那得亏来者是同样熟悉自己心意的江墨啊。
只不过以后的路上,追杀而来的羽鸦数量应是少了。
那日见了江墨,同他简言概括交流二三,已知彼此心下意。
但温浮祝一时也没料到后头的事情——顾生回来了,江墨索性带了几个平日的心腹羽鸦,亲自也装扮成一只扁毛畜生追着谢常欢和聂白跑了。
温浮祝总是怕在一两次迫不得已要交手的时候,不小心打了照面会笑出来的。
要亲眼见那个严肃又冷漠的人蒙着面、穿着黑白双色如令旗一般交织的衣服,抛弃了他的□□长剑,而是带着一把像自己这样时常防身的匕首来偷袭个一二,岂不是、岂不是有意思的很?
温浮祝其实并不是个无趣的人。
至少他喜欢捉弄江墨。
童年时期捉弄江墨是他在学堂枯燥修学时最有意思的事了。
好吧,夫子不让我河中摸鱼,草中埋兔,屋顶揭瓦,树下弹雀,那我就只好拿周围人下手了。
起初在小镇里的大学堂里头,有那些看着自己长得貌似好欺负便来欺负欺负的人还好说,温浮祝便可劲的整回去,也不用顾虑什么情分的事,偏偏要整的他们所有人抱头痛哭连连叩首。
那时候江墨就在一旁抱臂皱眉——「温浮祝,你真是太坏了。」
是了是了,不坏怎么能当得稳谋士。
後来他确认了自己将来就是要走谋士这条路,独独随夫子学一些治世决策之方,天天埋首古籍史册之中,那时候夫子教完了自己便去检查江墨的武功。
起先真没想欺负这人的——毕竟寒冬烈日时,他抱着暖炉在屋里看书,他便在外面顶着漫天雪花狂舞的一手让人眼花缭乱的□□剑法。
少年恣意,剑锋尚可化作凌厉意气,雪卷千里。
夏日炎炎时,他捧着西瓜蹲在树荫下翻册,他便顶着一头热汗倒挂在树干旁苦练实打实的真功夫。
瞧瞧,他已经够遭罪的了。
温浮祝吭哧吭哧完了西瓜,又舔净了最后一点瓜汁,这才把提前收好的西瓜子偷偷一个一个的都扣在了手心里头,只瞅着夫子去指点顾生草药搭配的时候,嗖嗖嗖的就去捉弄江墨。
力一定要拿捏的狠,方向还要故意拿捏的偏——擦着他的肩膀过去了,直接射入身后小草堆里。要么是故意弹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直听得嘣的一声再把那西瓜子弹射开没入泥里头。
总之……不让夫子发现自己做了些甚么就好。
那时候江墨发作不得,又顾念着自己要好好练功,只好瞪圆溜了一双漆亮的眼将他死死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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