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该怎么面对秦楼。虽然接触的时间很短，但他觉得秦楼……应该是不喜欢团队里有人随便杀人的。

    他对秦楼的感觉很复杂，说不出是越来越严重的雏鸟情节，还是因为秦楼本身能带给别人的安定感……他待在这个团队里非常的安心，并不想因为这样一件事而离开。

    “你们先回去。”他听到秦楼说，“我带小鹿到处转转。”

    “就你俩？”李乔说，“小心点啊。”

    钱东南递给秦楼几个弹夹：“早点回来。”

    秦楼点了点头：“东南你看着他俩一点。别在外面瞎逛，直接回去。”他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拍着鹿游原的背。

    等李乔他们都走了好一会儿，鹿游原才直起腰，他眼眶泛红，雨水冲刷在脸上，看不见泪水的痕迹。秦楼随意踢开一道门，从里面找出一把雨伞：“走吧，我们逛逛。”

    大雨久下不停，整个紫阳县都是一片白茫茫。鹿游原纠结了半天，才小声说：“楼哥，对不起。”

    秦楼从鼻腔里发出一个轻哼，听不出意义。

    “我当时气急了。”鹿游原说，“看见他的样子气，听见他的声音更气。心里有一股邪火，冲得心口痛，烧得大脑直跳，不把这火发出来我就要被烧死了。”

    那股邪火来得诡异，大概是原身最后的执念，那股邪火烧得鹿游原眼前一片血红。

    “我杀了他之后，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

    “那你怎么还吐了？”秦楼撇了他一眼。

    “我……”鹿游原顿了顿，才低低地说，“那毕竟是个人。”

    “小鹿，我喊你出来，不是为了责备你。”

    秦楼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鹿游原。他的眼睛是浅茶色的，像一颗水晶珠，里面盛满了真诚：“在文明崩坏的时代，每个人心里都该有自己的道德标准。同时——”

    “一个人该不该死，也只能依靠个人道德标准来判断。我不是当事人，不知道他当初所做的一切对你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他说完，重新迈出脚步：“但你判断他该死，那就不要为杀了一个该死的人而愧疚，更别为此后悔。”

    他这番话让鹿游原惊呆了，鹿游原看着他冷峻地侧脸，好半天才出声问道：“楼哥，你杀过人吗？”

    “杀过。”

    “那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第10章 水系

    “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

    这个问题让秦楼怔了怔。他看着鹿游原那双还红着的眼睛，吐出一个：“我……”半晌后，才听他又说：“我那时候，没有什么感觉。”

    一个人剥夺了另外一个人的生命，总该有些感觉。或是惶恐惧怕，或是惊疑不定，亦或是……兴奋难耐。

    可秦楼却说，他没有什么感觉。

    秦楼带着鹿游原在大雨里慢慢地走，他的声音被雨声压得低低地，需要认真地去听。

    “我第一次杀人和你差不多大，杀的一个越境贩毒的毒贩。”

    鹿游原有些吃惊：“你那么小就进军队了？”

    秦楼笑了笑：“我是军校生。我们校长认为只有见过敌人有多残忍，我们这些新丁才不会对敌人心怀仁慈。纪录片或是文章档案，都不如直面敌人来得深刻与震撼。我们学校进去就没有假期，半年在学校，半年在部队训练。那个毒贩是我的第一次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