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景致。
“你一边和他保持着他口中的‘姐弟’距离,一边又诱/惑他,希望他能主动将你掳走,不顾一切地得到了、占有你。那样你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给的爱情,用受害者的面孔去向他的父母控诉:这不是我的错!错的都是你们的儿子!我只是被迫承受这一切!我这么委屈你们难道看不到吗?我已经是受害者了你们还怪我!我是无辜的啊!”
“你既希望海洋能离开他的父母,能远离他的家族,能只选择你;又怕你对他这么说了他会厌弃你,甚至恼你恨你疏远你。你希望海洋能主动地、自发地去完成你的心愿,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如此希望的。”
虚伪的假面跌落在地,烂俗的借口被人为的揭开。胸口最深处的伤口完全暴露在了老祖宗的眼前,梅仁瑜甚至能看到其中涌动的不堪与污秽。
“你想爱,却不敢爱。你害怕背上恶名,你害怕自己就和别人骂的一样坏。你想做个身上没有污点的人,你想不被人诟病。可是阿瑜,你想过吗?只想着把自己从骂名里摘出去的你比满身骂名但敢作敢当的你更可恶。可恶很多很多倍。”
“如果阿瑜你够贪心,想要的无论是鱼还是熊掌都要不惜一切地兼得,你的贪心只不过是一种稍欠理性的热情。像阿瑜你现在这样又想出手又不敢出手,明明出了手又想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就不是贪婪,而是可耻了。”
“阿瑜你自己也明白的吧?你现在所遇到的一切痛苦都是你的当断没能断。因为你不想承受‘断’的损失。”
梅仁瑜的眼泪无声地掉落下来,很快就被笙歌冰凉的手指抹掉。
——是的。笙歌说的话,她何尝不是心中有数?只是这样子把所有的真实都赤/裸/裸地摆在台面上对于梅仁瑜来说还是太过于残酷。
她一直都在逃避直面自己丑恶的一面,她已经逃了很久。她试图变成她母亲梅如君那样高洁如梅、清雅端庄的那种人,结果她越想掩盖掉自己身上的污点,她身上的丑恶就会越来越多。
她讨厌自己,讨厌这样的自己,比任何人都讨厌现在的自己;可是她完全找不到能让自己真的变得高洁起来的方法。只能拼命地闭上眼睛,当作看不到自己的虚伪和差劲。
“真是个爱哭鬼啊。”
笙歌抱住梅仁瑜的肩膀,轻轻地顺了顺她的背,又很快松了手,笑着问她:“晚饭还吃吗?”
于是梅仁瑜抽着鼻子回答:“……吃。我要吃。”
“全部都吃掉。一样不留的,全部吃掉。”
有欲/望是可耻的吗?贪婪是可耻的吗?或许是吧。可是如果人没有欲/望、人不贪婪,人又怎么算是人,人又怎么会有上进的心思想去拼搏奋斗呢?
人是成不了圣人的。再怎么粉饰污点都是污点,污浊都是污浊。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泥潭里挣扎。谁又真的能洁白一片?既然遮掩粉饰只是徒劳,接受满身泥泞的自己又有何不可?
“哈哈哈,那我去给阿瑜重新热一下牛排。冷掉的rou不好吃,还会吃坏肚子。”
笙歌端了盘子就要去热,梅仁瑜抓着他身上的围裙裙摆不松手。
“但是热了rou会老。”
老祖宗狡黠地眯眼而笑:“我刚才就猜到我们肯定不会马上开饭,所以rou只做了三分熟。再回锅也能控制在五到七分熟的!”
噫……老祖宗真是狡猾狡猾大大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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