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他有点不高兴梅仁瑜还惺忪着睡眼就想从他怀里爬出去的行为。这简直和急着想和他撇清关系没什么两样。
梅仁瑜浑身乏力,随着脑袋开始越来越清爽,思维越来越清晰,她的肚子也越来越疼。
古往今来就没几个女人是没遭过痛经这份罪的,没有痛经这个毛病的女人稀有的就像大熊猫,一家公司、一个企业里也未必能有一个。
梅仁瑜小时候很幸运的属于大熊猫品种。她特别记得初一的时候发生的一件事。那会儿梅仁瑜在的班里有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生想请例假,结果体育课上被女老师斥为娇气、耍滑头,硬要那个女生去跑八百米。后来那个女生面无血色地直接跑晕在跑道上,那女老师不要说是道歉了,就连自己做错了都不肯承认。直到梅仁瑜她们这届学生毕业的时候还经常拿那女生晕倒的事情当反面例子,说些“你们别以为装病就能耍滑头不上课”的话。
梅仁瑜特别记得那跑到晕倒,血染红了校服裤子的那女生哭着对班里要好的女生说过:“我恨她,我恨她一辈子!同样都是女的!她怎么就不能理解理解这种事情呢?!肯定是因为她没男人要!”
梅仁瑜能理解那女生的愤怒和那女生的恨意,毕竟对一个初中女生来说,被人看到自己一裤/裆血染的风采真的是和果/体在学校里走了一圈差不多的耻辱了。可是痛经和没男人要有什么关系呢?没男人要听起来可耻也就算了,不痛经为什么听起来也那么可耻?因为女孩子就该柔柔弱弱的?不会痛经不柔弱就该引以为耻?
每月一次的大姨妈按时摆放的时候梅仁瑜免不了思考这些充满哲学意味的深奥问题。想的次数多了也就觉得没意思。别人是别人,她是她。她不痛经也不需要装痛经,她不柔弱也不需要装柔弱。就算示弱能够得到不少好处,她也不屑做这种对人摇尾乞怜的事情。
有意思的是到了职场上,“痛经”这种事情就再也不是什么“荣耀”。漂亮的姑娘楚楚可怜地请个例假那是理所当然,长相一般的姑娘请例假等于变相断送自己的晋升的机会、被重用的机会和掌握公事主导权的机会。长相在一般水平之下的姑娘本来就不会被当成姑娘看,请例假要么是被上司同事白眼,要么是被人在背后骂装什么柔弱,女人啊就是没韧劲儿连这么点儿小事都克服不了,所以说女人啊根本就不应该出来工作,在家烧烧饭做做菜洗洗衣服打扫下卫生就差不多了。
职场上的男人们骂人可不仅仅是骂当事人。动辄就被“所以说女人啊”这个地图炮上的女人们比起哀其不幸来更多的是怒其不争,然而公司里掌权的多是男人,女人们不敢得罪男人们,只要把怒气全部都转移到痛经请例假的姑娘身上。
别家的孩子还在享受着父母溺爱的时候梅仁瑜就开始打工了,她看过的职场远比绝大多数同龄人看过的职场要多。在痛经、请假之类的问题上她算是看得透彻。
高三那年,她为了海川在台风天里出去找徐秀慧。徐秀慧是找到了,人也救回来了,梅仁瑜自己却被卷进海里还失踪好几天。在这之后,梅仁瑜就有了痛经的毛病。
看病是要花钱的。痛经这种毛病还只能慢慢调养,想一次性根治那是没门儿的。梅仁瑜不想为了痛经的毛病花钱,她也没有那么多钱和时间还有Jing力花在调养身体上面来,就养成了每到例假来的日子就吃止痛药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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