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秀春手里的马鞭,挥了鞭拐弯进胡同。
“刚才的爷爷到底犯了什么事?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他…”
易真笑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对秀春开口,眼下只是个开始罢了,惨烈的还在后头,鲁迅先生当年的话用在这个时代也很合适,医生能救得了人命,却救不了这帮国人。
疯了,大家都疯了。
易真想了想,低声对秀春道,“春儿,你就记着一点,回去之后把能藏的东西都藏好,少说话,别跟人生仇恨,该避免接触的人避免接触,你看刚才那个老人,他为什么被揪出来,一来是他身份问题,二来他藏匿了不该有的东西。”
闻言,秀春蓦地想起了何铁林,秀春不傻,何铁林一再给了她这么多宝贝,绝对是藏匿了东西,近来给他们上课的老师也一再强调地富反坏是毒瘤,应当割除,应当远离。
思及此,秀春的心情就无比沉重,她担心老地主受到伤害。
拐了弯进到胡同,易真拍拍秀春的肩膀道,“别管这么多,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和你nai以前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
钱寡妇接过话茬,不觉点头道,“春儿,小易说的是,等家去了,以后咱们离老何远点吧,刚才的事你也看到了,我虽摸不清是啥事,但指定不是啥好事,这是政策起了变化啊!”
秀春听着,并未吭声,在她那个时代,圣上是个开明的君主,治国有道,广开言路,可也不是世世代代都能碰上明君,也有昏庸无道致使民不聊生。
眼下大概就是碰上这种情况了…
马车走到胡同尽头,易真指指马头正对的大门,笑道,“就是这儿了。”
说完,下马车先开了门,再帮秀春搭把手,一左一右把钱寡妇架了进去,秀春边走边打量,三间青砖平房,围着不大不小的院子,靠西墙种了一株葡萄,搭了葡萄架,葡萄藤顺架攀爬,绿油油一片,透着生机,葡萄架下是圆石桌,一圈围了四张石凳。
靠东墙是一间红砖小瓦房,约莫有一人高,秀春估摸着应该是厨房。
进了堂屋,一张约莫两米长的红木沙发,沙发前是茶几,还有几张春凳,墙角处摆放了花架,摆放了几盆时下花卉。
把钱寡妇安置在沙发上坐下,打量这一屋子的摆设,秀春忍不住咋舌,“易姐,你这新家安置的可真好!”
易真伸手比划了个嘘,低声道,“也就是你我才放心带你过来,换别人我还不乐意带来我家呢。”
易真性子直,说话也不拐弯抹角。
秀春又想起了刚才在外头的那一幕,不住点头道,“易姐你放心,出了这个门我就当啥也没看到。”
易真笑了,给钱寡妇从暖壶里倒了茶水,看秀春把药拿出来给她喂了之后,对钱寡妇道,“nainai,我去张罗晌饭,春儿跟我一块。”
钱寡妇哎了一声,笑道,“去吧去吧,叨扰你了。”
易真领秀春去了厨房,厨房里支了一口锅灶,紧挨灶台伸出一截洋灰砌出来的石台,上面放了把韭菜,还有茄子、青椒、鸡蛋这才常见的。
秀春洗菜,易真切菜,两人为晌饭忙活着。
秀春将视线落在了易真的头发上,终于意识到哪里不一样了,“易姐,你咋把头发也剪掉了?还有…我记得你总爱穿颜色鲜亮的衣裳,现在一身灰扑扑的,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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