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眯起眼,将瓷盅端起自顾自地吃着道:“选夫求其德,毕竟要嫁人的是女儿,爹爹也就不用Cao心了。”
谢侯爷觉得这话听得怪怪的,难道不是娶妻求其德吗,然后又听见安岚仿佛随口补了句:“况且爹爹看上豫王,也并不是因为他王爷的身份吧?”
谢侯爷正对安岚居然真的只顾着自己吃起燕窝而横眉冷目,这还没出嫁呢,连父慈女孝的样子都懒得做了。猛地听见这句话,脸色都变了,差点脱口而出问她知道了什么。
多亏他还带着警惕,硬是给忍了下去,做出平静表情道:“当然不止因为他的身份,豫王论地位才学,哪样输给三皇子。”
“心。”安岚将炖盅放下,用巾帕擦了擦嘴道:“他输的是心。”她讽刺地笑了笑:“其实我为什么不选他,爹爹难道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
虽然谢侯爷掩饰的很好,可她还是看出了那一瞬他的慌乱,所以她没猜错,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某种掩藏极深的关联。只可惜现在谢侯爷有了提防,再想查可就不容易了。
而谢侯爷因为这句讥讽,突然想起了甄夫人,曾经她也是满怀期待地坐在闺房里,一针一线学着绣出嫁给他时的穿戴,如今红颜不再,曾经的恩爱与承诺在她眼里只怕也成了笑话。而这悲剧,全由他亲手晾成。
再看面前这个处处与他针锋相对的长女,谢侯爷突然又生出些愧疚,清了清喉咙道:“无论如何,你是从我们府里嫁出去,该备好的嫁妆,爹爹绝不会少了你的。必定让你嫁的风光,另外,我再让人帮你打一套金器,就当是我这个做爹爹的心意。还差什么,你只管开口就是。”
安岚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却还是笑眯眯看过去道:“是吗,那谢谢爹爹了。”
两个谢字拖了长音,倒显得有些做作,谢侯爷明白,她就是故意膈应他,摇着头叹了口气,沉声道:“无论你当不当我是你爹,你到底也是我的长女。今日来就是和你商量嫁妆的事,既然你没什么要求,就全由我自己准备好了。”
然后他站起来就要离开,谁知安岚突然提高了声音道:“爹爹一片心意,女儿也不好忤逆,麻烦爹爹将城西那所庄子转给我,也好帮我在夫家撑撑腰。”
谢侯爷手一抖,咬牙想着:他这女儿什么时候学得这么黑心。他方才是一时心软,念起父女情谊才说了那些话,想不到她倒会借竿上轿给自己攒家底,一点儿也不客气。还说什么在夫家撑腰,整个大越都是他李家的,难道还会在乎什么庄子不成。
可大话已经说出去,再拒绝就是打自己的脸面,于是谢侯爷只得轻哼一声,闷声道:“都依你的。”
安岚瞥见谢侯爷带着一脸rou疼的表情,闷闷不乐地走出去,低头偷笑了几声,只怕她这个爹爹今天又得损不少气血,再吃多少燕窝也补不回来。
到了第二天,糟蹋完第三块锦缎,安岚对绣枕面的耐心就到了极限。任凭琼芝怎么耐心地手把手教,她实在忍不了成天呆在房里,越绣就越焦躁,越焦躁就越想见那个人。哪怕和他斗斗嘴,也是有意思的,可那人明显已经不满足只和她说话,上几次见面都是以差点擦枪走火收场,安岚现在想起来都会有点脸红。
算起来,因为要筹备婚事,她已经有快十天没有见过李儋元了。于是把绣绷放下,叫琼芝去安排好马车,随便找了个名头,反正她和李儋元也不讲什么婚事前不能碰面的忌讳,偷偷摸摸见上一面,还有人来抓他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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