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手站到姑娘身后开始剪发，看起来自然而然，仿佛没什么异常。

    唐修站在旁边看着，Athena这个女人有些奇怪，昨晚她出现在于印房间时表情也很空洞，那时他还以为是深夜被吵醒的原因，但没想到白天还是这样子。

    弹幕也发现了Athena的不对劲，唐修瞟了两眼弹幕，顺手拿起来给张凯行看。

    “哥。”

    张凯行似乎早就猜到了观众会有什么反应，平静地解释道：“大家不要带节奏，你们嫂子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弹幕顿时表示理解，也有个别人在叫嚣身体不舒服上什么综艺，唐修不想引战，和张凯行打了个招呼就转到别人那边去。他往远走了两步后又回头，看见张凯行正拿着一缕头发问Athena的意见。男人脸上的笑容很温柔又很小心翼翼，像是在鼓励妻子开口。

    可是Athena依旧只是僵硬地笑，张凯行抬手摸摸她的头，摄像头刚好移开，唐修清楚地看见Athena在张凯行手伸过来的那一瞬间往后闪了一下。

    而后她仿佛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不对，勉勉强强对张凯行笑了下，拉住他的手。而张凯行就像是浑然不知，笑呵呵地攥了攥妻子的手，而后背过身去继续剪头发。

    雨夜中独自抽烟的那股子愁劲仿佛又笼罩了上来。

    唐修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想，他低头用手机去翻张凯行当时那条公开婚讯的微博，只见那条微博是这样写的——“遇见她是一生最大的幸运，她说好是一生最大的满足。”

    从这条微博来看，当时应该是张凯行追求的Athena。唐修亲眼见到张凯行昨天晚上的失态，Athena的木然绝对不会是因为身体缘故，那么如果这两个人中间有问题的话，会不会是Athena压根不爱张凯行，这两个人的婚姻有别的目的？

    唐修忽然想到昨天晚上张凯行第一次下楼上厕所，他的解释是妻子睡觉要关窗，他嫌闷就下来上厕所顺便透透气。可是唐修昨晚分明看见张凯行卧室的灯亮着，不仅亮，还是灯火通明的那种亮……

    等等。

    唐修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抬头仰望着张凯行的卧室。张凯行和于印的卧室是相同朝向，昨晚他跑上二楼前掰开了拉窗门锁，掰开门锁后他还特意从外面看了一眼于印房间的窗子。

    印象中，那窗户里透出来的光亮和不久前张凯行那屋透出来的亮度没有任何差别。

    可昨晚于印是在呕吐，整个厕所顶灯和浴霸全开，屋里理应更亮才对。除非，昨晚张凯行卧室里的浴室其实也开着灯。

    Athena不会当时刚好在洗澡吧？张凯行想用厕所又怕久等，所以只好先下来用公共卫生间。可是夫妻两人，一方洗澡，另一方为什么会跑出来上厕所？

    唐修脑海里忽然浮现三个字，假结婚。

    他猛地回头看张凯行，夫妻俩还是刚才的姿势，张凯行背对着Athena给客人剪头发。Athena的目光投向张凯行的背，却没有真的在看他，明显是在放空。

    这个女人，不是在敷衍微笑，就是在放空，整个人就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唐修正在脑海中构思着种种细节的契合点，突然听见“叮——”的一声，转头一看，于印笑呵呵地戴上大棉手套去拉烤箱门。烤箱门一开，一股浓郁的甜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正在干活的几个艺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住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