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接受这种叔嫂在一块的情况?
待到那时,即便朝廷不说什么,上上下下的官员百姓岂不议论?就算不是把柄,到底名声上不好听,她怎能为了一己私利就叫他冒这天大的风险!
白芷百般劝说到底无用,苏夫人只是咬定了不松口,开始她还会反驳几句,说说自己的理由,但是最后索性就闭了嘴巴,一言不发。
见此情形,白芷也不好强迫,只得无功而返,心情颇为沉重。
倒不是说她一定要做这个大媒,而是分明身边的人彼此相爱,却偏偏因为太过在乎对方而不敢在一起,这真的让人感动,却又有些无能为力。
家去之后,白芷把今天的经历跟牧归崖说了,末了还叹了一口气,“这可如何是好?”
牧归崖今天也没闲着,也去找了裴如实,甚至因为上过战场的男人们之间的对话更加干脆果决,裴如实直接撂了话,“我对她确实心生爱慕,然恰恰因为这个,却不能宣之于众。”
他是个男人,战场上多少次死里逃生的,如今能活下来还图个什么呢?
但苏夫人不同,她是一介女流,这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或许同样的一件事,落到男人身上不过尔尔,但就有可能毁了女子的名声,进而毁了这一个人!
裴如实敬她爱她,哪里忍心让她受牵累!
牧归崖听后沉默半晌,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们做兄弟这么多年,谁不知道谁?只听这个口气,就知不会轻易动摇,还需从长计议。
牧归崖说完,又道:“那两个都是谨慎小心的人,瞧着温和,内里最犟不过,若强行凑到一处,反而坏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更何况人心?此事急也急不来,你我还需从长计议,慢慢的想个法子水滴石穿才是。”
白芷点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稍后两人更衣,白芷又想起来一件事,“今儿我去苏夫人那儿,瞧她穿着打扮实在朴素的很,便是家里也没什么能看过眼去的摆设,不过是些光秃秃的桌椅板凳罢了,我这心里实在酸涩的很,就琢磨挑些东西送过去。”
牧归崖听后也是百感交集,“也真难为她了!亏得你心细,我竟没想到这些。”
到底是同袍遗孀,听她过的苦,牧归崖心中着实难受。
且不说苏夫人本就不爱张扬,如今她成了寡妇,便是当初朝廷发下来的烈士抚恤金牧归崖一点儿没贪墨,可能有多少?总是过不了一辈子的!
当初一众同袍也曾纷纷慷慨解囊,不惜将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银钱掏出来送过去,可都被苏夫人挨个送了回来。
她不要。
都是一块水里来火里去的,谁不知道各中疾苦?她虽然没了丈夫,可说句苦中作乐的话,到底也没有孩子和父母拖累牵绊,开销不多,倒是比那些拖家带口的将士更轻松些。她自己也能干活,如何非得给别人添麻烦?
她虽没了丈夫,却还有傲骨。
可话虽如此,苏夫人又是个乐善好施的菩萨心肠,平时给人看病抓药本来就不怎么赚钱,隔三差五遇到穷苦人家还白送。天长日久,难免入不敷出……
也就是最近几个月她在医院谋得职位,看病抓药都走公帐,每月还有不菲的薪资,日子才不那么捉襟见肘了。
可饶是如此,依旧讲究不得。
白芷果然去开了库房,用心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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