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大多了,有靶场、木人桩与小马场,老刘头和沈逍两人一左一右把沈浩武拘在校场,沈浩武穿着练武的劲装被勒出一身横rou,正满脸恨意地站在场上,丝毫未装沈逍与老刘头放在眼中。
秦婠见到沈浩武,好似看到过去的沈浩初,不过这沈浩武可比沈浩初还要顽劣十倍。二房被沈浩初一番肃清动作打得措手不及,如今正缩着不敢吱声,她中毒那事还没了结,沈浩初虽然答应不分府,暂时饶过宋氏,却变着法惩治二房,已经向她问明后宅各院各房人的关系,但凡是二房或宋氏的爪牙,全部清换。
宋氏再毒,拔了毒牙的蛇也施不了法。
因着这些事,沈浩武更是恨上他们。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满身横rou肥得流油,就你这德性,还成天想学人风流快活,撒泡尿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子,别年纪轻轻风流没寻到就成了枉死鬼!”
才刚上前介绍完,沈浩武连声“师父”也不叫,把眼睛瞥得高高,不肯搭理何寄。
何寄可没老刘头的好脾气,他也了解沈浩武,这个弟弟当年承袭了三分他的脾性,却又不像他那样愿意吃苦习武,文不成武不就,比他更差,当下便开口嘲讽。
沈浩武才要反驳,忽然“唉呀”惨叫,耳朵已被何寄揪起往校场中间走去。秦婠没料想何寄直接动手,被沈浩武的惨叫吓了一跳。
“该,这兔崽子就要这么教,要是老侯爷还在,怕打得更惨。”老刘头这两天被沈浩武折腾得够呛,见状露出渍黄的牙笑了。
“侯爷……这没事吗?”秦婠却担心把人教坏。
“放心吧,何寄自有分寸。”沈浩初淡道。
校场中央,沈浩武不甘心被何寄揪着耳朵,伸手偷袭他,被何寄反手一个手刀劈在背上,疼得他嗷嗷叫,他又用身体撞向何寄,何寄闪身出掌,一记清脆的耳光听得校场旁边站的人都脸疼。沈浩武更是又疼又怒,发疯似的冲向何寄,何寄扫螂腿一勾,把胖墩勾摔在地,转头就单膝压到他背上,手如铁箍般掐着他的脖子就往砂里按。
“不需要你喊我师父,我只要你听话,对付不听话的学生,我通常打到他听话。”何寄俯头狠道。
沈浩武啃了满嘴砂,呜呜直哭,手脚拼命挣扎。
秦婠看他像块砧板上任人切割的五花rou,又想笑,又有点担心,便拉开沈浩初:“侯爷,咱们走吧。小八少年心性,当着咱们的面被折辱怕心里生恨,还是交给何寄哥哥吧。”
沈浩初点点头,带着她离开。
何寄压着沈浩武,不经意间抬眼,只瞧见秦婠与沈浩初远去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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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的阳光好,秦婠同沈浩初走得很慢,正随意捡笑话说着,前头忽然有个小影子跌跌撞撞地冲过来,一头撞进秦婠怀里。
秦婠低头看去,却是邱清露的女儿,嘉字辈的长女,过完年虚龄六岁的沈嘉敏。
沈嘉敏穿着正月里头喜气的大红衣裳,膝盖上都是泥砂,玉雪似的颊上也沾着污泥,被泪水一浇黑糊一团,狼狈又可怜。见到撞了人,沈嘉敏忙站住,有些怯怯地看秦婠。秦婠与沈浩初对视一眼,蹲下身柔道:“嘉敏,你怎么跑校场来了?”
沈嘉敏抿着唇不作声,秦婠便拉起她攥紧的拳头展开,白嫩如藕的掌上几道沾着泥砂的血痕,她蹙着眉往伤口上吹了吹气,又取出丝帕轻轻拭走血痕上的泥砂,最后在她手掌上裹了一圈打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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