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沈芳华闻言眼眶又是一烫。
危急之时,个个都只顾往外逃命,只有段谦冒着生命危险从下面上来救自己,若是因此有个三长两短,叫她心里怎安?
“左手而已,无妨,右手尚好,况也不是什么大伤,姑娘不必担心。”段谦云淡风轻的笑道,并无居功之意。
小陶氏从旁看了许久,忽道:“段公子为救我们而伤,我们感激不尽,侯府亦不会坐视不理,这段时日就请段公子到府中暂住养伤,让我们略尽心意,以报大恩。”
“不,挟恩图报非我辈……”段谦忙起身要让。
“母亲说的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一会段公子就随我们回府,我们必定请名医为公子医治,公子切莫客气,就算不念恩情,公子与我们家大公子也是同窗,这情宜也是要顾的。”秦婠马上接口,把段谦堵得说不上话来。
难得小陶氏松口,可见世事福祸相倚,确有否极泰来一说。
“不知道大哥在底下如何了?”沈芳润忽想起沈浩文来。
“浩文兄应已带着贵府三姑娘出去了。”段谦道,他刚才在楼下看到沈浩文带着沈芳龄往外冲。
几人都挑挑眉不作回应,只有沈浩初淡道:“出去了就好。”
“咦?谢皎呢?”秦婠的目光在屋里睃过一轮,发现还少一人。
“谢姐姐刚才在外见着一个伤重之人,替他救治去了。”秋璃忙道。
“她在下面救人呢。”沈浩初倚着美人靠往外看,目光所落之处,却是缓缓靠近谢皎的霍熙。
该来的,总是避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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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者都被抬到会诗台上暂时安置,无关人士已被清出状元楼,楼里只有伤者哀嚎声,太医还没赶来,只有谢皎不顾身份蹲在地上查看伤者。伤者二十来人,多是皮rou伤,还有骨伤,并不致命,但也有几个是滚下楼后撞击造成的昏阙亦或被人重踏胸肋伤及内脏。谢皎让轻伤的人集中挪到一个位置,剩下以布条为记,手伤绑手,脚伤绑脚,以便后面赶来的太医能第一时间知道伤情。
伤最重的几人则被抬到会诗台最右侧,谢皎蹲在地上给他们做紧急救治。
霍熙踏上会诗台时,正见到谢皎掰开一个伤者牙关,将那人口中堵着气管的秽物抠出。不过及笄的少女,脸上是见惯生死的平静,多少让人诧异。
“这位是镇远侯府的婢女,臣见她粗通医术,便留她在此救治。”霍宁解释道。
霍熙点了点头,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撕得残破的裙摆,温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这声音,谢皎震了震,转身并不抬头,只道:“民女谢氏。”
霍熙双眉微蹙:“你知道我的身份?”
从头到尾,他都没向人表示过自己的身份。
谢皎波澜不惊:“您与燕王殿下一起,身份必然尊贵。”
“谢氏,呵……”他似有些嘲讽,缓慢地蹲到谢皎身边,小声道,“你不抬头,不报名,以为我真的认不出你来,皎皎?”
“……”谢皎骤震抬眼,目光落进霍熙漩涡似的瞳孔里。
“我找你七年,你藏得可真深,都长这么大了。皎皎,我的六妹妹,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宫?”
少年的声音如沐春风,却隐约带着某种执拗,绵里藏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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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混乱搅灭了元宵喜庆,灯火未歇,长街已空,只有持/枪站在长街两侧的兵士,宛如石像般屹立着,从状元街一路排到了皇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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