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烈烈的木棉。
等到三五年又过去的时候,就那时候再想罢。
顾老爷十分高兴,因为顾远樟终是醒了。身体在大夫的调养下渐渐有起色,可是大夫又说:“身子的病有药可治,心中的病,却无药可医。”
顾远樟虽然醒了,但是他整日不说一句话。就像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儿。他时常躲在院里的某处,不见任何人。
佑安回来与他说什么,他从来没有反应。就算佑安说他的爱子和爱妻已经离开陵州了,他也不曾眨一下眼睛。但是两名小厮都知道,顾远樟不是没反应,他的悲伤在心里。
“少爷,您不能再这样下去,夫人和小少爷真的走了。您想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们的面了吗?”佑平来劝顾远樟,不希望他终日人不人鬼不鬼地,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做。活得跟个死人没两样。
“我还能见到他们吗?”顾远樟终于说话了,可他摇摇头,见不到,也不能见。
“怎么见不到,少爷想着夫人,夫人也不是真的那么狠心。只要您做对了,他就会回来了。”佑安继续劝说。
“他发了那般毒誓,叫我怎么见他。”顾远樟瘦剩一身骨头,幽幽的双眼又浮现那天,他心里的那个人怎么说的,怎么诅咒自己的。
“事在人为啊,老天爷也挡不了您的心意,只看您有没有心罢了。”佑平也说,他却也是个有点通透的人,少爷这件事啊,不是没有余地。只是自家少爷太被动,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争取。
“有,怎么没有。我整颗心都是他,我怎么会不想……”顾远樟说,抚住那颗空荡荡的心,一夜之间,他真的尝透了……尝够了,再也没有情绪可言。痛苦、难过,怎么足以囊括。
“那就去做,你认为夫人喜欢您怎么做,您就怎么做。为了夫人,您还有什么不敢的。”
“嗯,我没有什么不敢的。”顾远樟低首说,安逸和甜蜜,不是别人送到他手里就不会再跑。不是他哭一哭就会回来。他错了,不该什么都依靠别人。秦玉麟说得对,他是愚蠢,这世上只能靠自己,独立、强大,这样才能生活。
“您好好想一想,您究竟错在哪里,又需要怎么改正。比如说……潘氏。”
时间一晃三个月,顾远樟以身体为由,推迟上任三个月。期间,潘宝鹦已有孕在身,他收买出诊的大夫,谎报了月份。不过顾远樟从来都知道,他确实没有碰潘宝鹦。这会子潘宝鹦有孕,只能有一个事实,那就是,潘宝鹦原本就已经被人破了身子,暗结珠胎。
只是,那个人是谁呢?又为何使得潘宝鹦陷害自己?
其实前后一推敲,也不难想出来,潘宝鹦陷害顾远樟只是为了不败露事情。恰好那天遇上附中来外男做客留宿,又是喝得烂醉如泥。最合适他祸水东引不过。
“这潘氏确实奇怪,少爷既然是清白的,就要及时将他打发掉。”
也怪潘宝鹦自己不谨慎,从不收敛情绪。想黄儒修的时候,时常对空气唤着儒修、修郎。情真意切,闻者伤心。至于同住一院的,傻傻呆呆的顾远樟,则被他抛诸脑后。
不日,顾远樟将潘宝鹦留在陵州城,自己上了一趟京上。拜访潘大人之后,一人回到临时租住的院子。
要说平日里,顾远樟与潘宝鹦从不接触。顾远樟潘宝鹦视而不见,潘宝鹦也不曾凑到跟前露脸。这态度本身就令人生疑,想要查清楚来龙去脉,自然还是上京一趟比较好。佑安照顾远樟的吩咐,开始在附近打探,打听一个叫儒修的年轻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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