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响应当时太、祖皇帝培育人才的号召,从僧人处购下藏书楼,广植花木,筑亭台楼阁,建学舍百八十间,效仿白鹿洞书院,制定教规,延请大儒担任教师、管干,聚集藏书,招收生徒,划拨田产,将之改建为书院。
起初江城书院和全国各地的其他书院一样,曾辉煌一时。后来因士风糜烂,书院频频传出龌龊之事,有识之士上告朝廷请求查办,朝廷以耗费财力,影响官学教育,打击邪学为由,禁止书院学子批评时政,更曾几度大肆焚毁全国书院,曾兴盛一时的书院自由讲学从此一蹶不振。
现如今,那些重讲学、问难、论辩的讲会式书院已不复存在。各大书院心有余悸,不敢再轻易针砭时政,亦不敢质疑正统理学学派,改而Jing研儒经,不提倡广泛涉猎、率性读书,重授课、考试,学生的全部Jing力投诸、,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教师们答疑解惑,言必称孔孟,奉程朱理学为圣贤的金科玉律,不敢妄生议论。
也就是说,书院沦为科举的附庸,实质上就是专为科举考试开设的考课式书院。
养士在学校,取士在科考。
学校广收生徒只为培养学生参加科举考试,学生们学习的目的只有一个——考科举,当大官。
书院不断向朝廷输送人才,学生们读死书,死读书,背八股,写八股,直到科举登第,金榜题名。
如是周而复始。
赵师爷站在山门之前,仰望大门正上方悬挂的由太、祖皇帝亲赐的“江城书院”御匾,感叹道,“当年各大书院百花齐放,名儒学士云游各地讲学,学风浓厚,学生们可以各抒己见,谈论时事,争鸣辩论,令人心chao澎湃,神往不已,我至今还记得翊阳先生于岳麓书院讲学期间的盛况……”
沈介溪入阁后为推行新政下令拆毁全国书院,四大书院首当其冲,最后虽然勉强保住书院,但山长教授全被逐出,改由学官担任教职。学术最为繁荣之地,成了一潭死水。
赵师爷摇摇头,最后道:“可惜了。”
书院曾是独立于官学的私学,颇有遗世而独立、傲然物外的道家之风,从书院教授到求学生徒,无不重视清谈,蔑弃典文,以至于空谈阔论,轻视技艺实干,虽然满腹学问,却无所用之,这不符合太、祖皇帝鼓励兴办学院的初衷,他要的是脚踏实地的人才,而非钻研名理的学痴。
先帝即位后,担忧糜烂士风影响到广大学子继而动摇朝廷根基,连下几道谕旨打压地方书院,规定学校开支全部由各地州学划拨,书院山长只能由朝廷选派,官府对书院的控制越来越严密。
朝廷是为江山社稷计,但却忽视了理学一家独大带来的弊端,过于推崇清谈的确会导致士子们沉湎享乐,浮于表面,败坏士风,可八股的单一性同样会消磨士子的Jing神志气,造成士子死背程文,食古不化,学风空疏而不实的局面。
早就有高瞻远瞩的有识之士认识到这一隐忧并试图做出改变,然而即使才高八斗,多智近妖,算无遗策的诸葛孔明再世,也想不出应对之法。
只有经过科举取录的人才能授官,能不能考得上,主要看八股文写得好不好。这个道理浅显直接,妇孺皆知。天下学子受功名利禄驱使,为了出人头地一头扎进程朱理学的藩篱之中,大趋势无人可挡。
赵师爷告诉傅云英,姜山长就是其中一位担忧八股取士走进死胡同,希望将书院从沉迷科举中剥离出来的有识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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