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不算,”骆闻舟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还没等费渡回过味来,他又接着说,“剩下的十之一二,情况比较复杂——这是我上次在苏筱岚的骨灰盒前就想告诉你的,后来忙忘了。”
费渡示意他自己在洗耳恭听。
“去把碗洗了,这么俩破碗别用洗碗机,”骆闻舟说,“洗涤灵和洗碗布我都放在那了,先把油抹干净了再用水冲,会吗?”
费渡:“……”
“不会慢慢学,”骆闻舟说,“做饭的人不洗碗,这是基本原则。”
费渡也不知道有生之年洗没洗过碗,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骆闻舟也不担心他把碗摔了——反正他们家有钱。
“人烧成了灰,成分就跟磷灰石差不多,并没有什么值得敬畏的,为什么我们要把它当回事?”骆闻舟抱着双臂,在费渡身后说,“为什么每年头尾都有个年节作为始终,为什么勾搭别人上床之前先得有个告白和压马路的过程?为什么合法同居除了有张证之外,还得邀请亲朋好友来做一个什么用也没有的仪式?因为生死、光Yin、离合,都有人赋予它们意义,这玩意看不见摸不着,也不知有什么用,可是你我和一堆化学成分的区别,就在于这一点‘意义’。”
费渡一顿。
骆闻舟从他背后伸出手,握着他的手腕,引着他把冲干净的碗放回原位:“不明白我以后可以慢慢告诉你,你招了我,这也是个‘仪式’,我给过你后悔的机会,现在退货反正晚了——走,回市局。”
第80章 麦克白(二十一)
郎乔也不知道骆闻舟是个什么情况,提心吊胆了半天,以为他们家“中国队长”又只身深入了哪个蜘蛛Jing的盘丝洞,一直没敢走,就备着他叫后援。
结果求救信号没收到,只收到一封封口信。
骆闻舟说:“方才我问你的事保密,听话的改天给你带红烧rou,胆敢泄露,你就是原材料!”
郎乔:“……”
她觉得自己自制力再差一点,恐怕就要变成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因为红烧rou弑父的长公主。
郎警花一边腹诽着老大是混账,一边任劳任怨地整理出了周峻茂一案的各方信息。
这一天突发事件实在叫人眼花缭乱,全城都在围观豪门恩怨中喜迎周末,只有市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仍在加班。
“我跟我同学约好了这周末去看电影的,”郎乔挂在会议室门上,用手指撑住眼皮,避免眼部多余的表情纹,面无表情地嗷嗷嚎,“怎么又加班啊,烦死了。”
骆闻舟快步从她身边经过,随口问:“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郎乔:“……女的。”
“你整天跟一帮女的混在一起干什么,又不是拉拉,”骆闻舟毫不在意地一摆手,“跟女的看电影还不如加班呢,起码你在我们这是公主待遇。”
“阿西吧,哪个鸟国把公主当驴使唤?这是亡国灭种让人烧祖坟了吧。”郎乔冲着骆闻舟的背影翻了个大白眼,继而又奇怪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费渡,“哎,费总,你怎么也没走?”
费渡没吭声,因为他思考了一路,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身为编外人员,还得任劳任怨地跟着他们回来加班。
于是他只好给了郎乔一个迷之微笑。
来到会议室坐下,费渡终于对骆闻舟开了口:“我好像没有加班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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