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凰看也没看，戴上蓝牙接听。

    “司凰。”

    低沉的嗓音犹如深海的震荡。

    司凰顿时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么压住，沉闷得神情一顿。

    她好像是第一次听到秦梵用这种深沉的语气正经喊自己的名字。

    一秒的沉默，电话那头的秦梵的声音再度响起，“还在外面玩？”

    司凰轻皱了下眉毛，觉得秦梵的语气有点古怪，没有往日训人的冷酷，也不算平和，低沉得听不出情绪，仿佛看似平静的夜海酝酿着即将到来的风暴，空气压抑得令人沉闷，呼吸不顺。

    她心底莫名闪过一丝心虚，随即被抹去，她又没深夜作案，有什么好心虚的。

    “回家的路上。”司凰看着空荡荡的马路，镇定应着秦梵的话。

    “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

    “明天几点回来？”

    “大概10点。”

    “嗯。回去后早点睡。”

    “好，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嗯。”

    通话就此结束。

    司凰没有觉得轻松，反而心情更莫名。

    不说秦梵的声音怎么样，光是他说的话就很奇怪，跟平时不一样。

    按照她对秦梵的了解，那男人应该又冷冰冰的训斥她不该夜里出去玩，又招惹男男女女什么的，哪怕她没故意招惹谁！

    【陛下……】五宝的声音忽然冒出来。

    司凰的心思就转到了它身上，一只手继续握着方向盘，一只手伸进口袋把五宝捧出来。

    五宝小小团窝在她手心里，生无可恋的双眼总算有了点光彩，【你会不会不爱我了？】

    “不会。”司凰大拇指按了按它脑袋。

    【就算我变成这样？】

    “就算你变成这样。”司凰抽空看了它一眼，“我更喜欢Jing神十足的五宝。”

    五宝黑豆的眼睛又闪了闪光，【你必须比对六顺十倍……不对，是一百倍的对我好！绝对不能让它爬我头上！】

    司凰点头，“放心。”就你这小个头，阿喵绝怕爬不上你的头。

    五宝一个翻身，满血复活：【哇哈哈哈——！陛下，你说了就不能反悔！就算变身仓鼠又怎么样？我五宝大爷依旧是最强最棒的陛下之宝！】它顺着司凰的手一路敏捷爬行，直接登上了司凰的头顶，两只小爪子揪住司凰的一撮柔顺的黑发，站得笔直面向前方，【就算是鼠，我也要做鼠中之王，今日之耻，他日我一定会讨回来的！那厮海东青，你且等着！】

    司凰：“……”

    她一晃脑袋。

    “吱！”仓鼠五宝滚落。

    *

    从流水市返回H市的过程很顺利，未免再被人认出来，这回司凰和羽烯兄妹是分开行走，相隔了大概十几米。

    司凰头戴帽子，脖子围着围巾，眼镜戴着黑框眼镜，大半张脸都看不见，半低着头独自行走，路过的人都没认出她的身份。眼看就到机场出口，司凰打算先找到来接他们的车，在车里等羽烯兄妹。

    谁知一只手忽然从旁边伸过来，猛的擒住她的手臂，拉着她走。

    司凰正想反抗，就听到熟悉的嗓音，“跟我来。”

    “你怎么认出我的？”都捂得这么严实了。

    秦梵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这一眼却让司凰觉得心脏狠狠被刺了下，深邃如海的沉静眼眸，不过一眼就像把她整个人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