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算是有几分把握。
——不过,就如今来看,掷出这一把的人还并不是栓儿,而是在他成长以前,代替其垂帘听政的那一位,就不知道这一位是太后,还是皇后了。
拿 眼看了看犹带几分焦虑的皇后,徐循暗自摇了摇头。皇后这人,才能是有点,也不能说是不果决,甚至于她的许多性格特质,都很适合参与政治,不过合适却并不意 味着适任。国朝后宫,除了太后以外,没有一人有参政经验,就是太后,对那些官场情弊,又岂能说是了然于胸?皇后在宫里这巴掌大的地方管管家还行,若是被推 到政坛上,又有太后在旁窥伺,只怕表现得不会尽如人意。整个后宫包含她徐循自己,没有一人够资格走到前台,和那些老jian巨猾,有时竟能摆布大行皇帝,与其近 乎平等博弈的阁臣过招。
但在栓儿长成以前,不论是廉颇老矣的太后,还是经验不足的皇后——不论选了谁垂帘听政,这人也只能是硬着头皮顶上去了。
想到此处,徐循连一丝欢笑的心情,都是欠奉。她几乎是恍惚地望着门口,等待着那最终的、确定的消息。现在,人是都进去了,可在里头说了什么,却还是个秘密。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有一人拭着眼泪奔了进来,一进门就跪到了皇后身边。
“禀娘娘,老娘娘方才让太子坐上宝座,”这宫女红着眼圈,心中显然也极为激动,她仰着头望着皇后,一字字极为响亮地迸了出来。“指太子曰——‘此新天子也!’”
随着她的一句话,低低的哭声,顿时响成了一片,周嬷嬷泪水涟涟、红头涨脸,上前连连磕头,“娘娘,老奴、老奴恭喜——”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皇后虽然也是差些软了下来,但表情却依然严肃,她喝了周嬷嬷一声,“未亡人又何喜之有?”
一句话,顿时压住了周嬷嬷不合时宜的表现,皇后望向那宫人,迫不及待地往下追问,“可曾听说——可曾听说是由谁垂帘听政?”
那宫人顿时一怔,她很自然地回道,“奴婢退出来时,大人们还在大礼参拜……”
“还不快去打听!”周嬷嬷倒也的确不愧为皇后心腹,一骨碌爬起身,忙又上前威严吩咐,小宫女磕了个头,又自转身飞奔了出去。
她这一走,皇后终于是忍不住心中的兴奋,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忐忑之意,已是溢于言表,徐循坐在一边看着,也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若按孙氏自己来想,她走了这一辈子的背运,似乎到了今日,也总该时来运转了吧?
这一等,又是半个时辰,这回却是个小内侍来报信,“回禀娘娘,三杨学士请老娘娘垂帘听政、临朝称制——”
皇后面色才变,他又续道,“却为老娘娘婉拒,老娘娘以本朝无此先例,祖训亦严禁母后临朝为由,言称‘以我寡妇坏祖宗家法,不可,便委政于先生三人,如有大事,吾从中主之’。三先生称善,诸大臣亦称善。现在老娘娘已和三先生在干清宫议论登基大典了。”
尽 管受到谣言的推动和刺激,还要把襄王逼离京城压迫太后,但无论如何,太后毕竟是反应迅速,用一个晚上就想通关节,主动做出让步。方才在干清宫里,不知双方 是达成了怎样的协议,又或者几位大臣的意图又有怎样的变化,他们居然放弃了皇后这个盟友,直接向太后发出了垂帘听政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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