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许夫人锁在柴房里,上大刑逼供。
那时候许家还是五少夫人当家,许凤佳人又在广州办事,很多事,恐怕钟先生就是想说,顾忌到许家晦暗不明的形势,也都不好开口。
如今可就不一样了,许凤佳回了京城,在皇上身边眼看着是越来越有脸面了,七娘子手握府中大权,六房的得意,钟先生每一次来扶脉的时候,都能看得到。而七娘子要查五娘子一案的决心,钟先生也不可能不清楚……
如果他知道什么,现在就是主动开口的最好时机了。否则等七娘子查到了他头上去,钟先生那时候再说出来,就很没意思,更有一点嫌疑了。
以钟先生这么多年在权贵人家间来往处事的老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也不会琢磨不明白。
七娘子在西三间里休息了一会,就又进了西次间,对钟先生致歉,“大夫勿怪,到了年节下,家里事情多,不像以前不管事的时候,可以躲得清闲了。”
钟先生刚好也吸完了一袋水烟,他挂上笑脸,摆了摆手,又吐了个烟圈,一时间周身烟雾缭绕,倒真有几分仙风道骨起来。“哪里的话,少夫人还是忙一点好。”
钟先生这话,意味深长。
七娘子也就望着钟先生笑了笑,轻声道,“当年五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接过家务,孝敬父母,如今小七接过家里的这一摊子,说不得也只好打点Jing神去做了。”
提到五娘子,她自然而然,流露出了少许缅怀。
“少夫人姐妹情深,真是令人感佩。”钟先生捻着胡须,眯起了眼。“这生养的事,您也不必太过担心。就先吃着这几个方子,只要善自保重,该来的总会来的……”
他顿了顿,又道,“说实在的,老夫脉门上的工夫有限,竟不知道子殷是怎么从少夫人的脉象里,摸出这不好生养的四个字。实在是惭愧得很,不过按常理来说,您原本体质偏寒,如今渐渐痊愈过来,只要不太用心机,这种事,也不用太过担心。若是还不放心呢,等权子殷回京后,再向他请教,倒是比问老夫更妥当一些。”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钟先生能这样坦然地承认自己不如权仲白,也算是胸襟宽大了。
七娘子就笑着说了几句客气话,又笑着吩咐上元换新茶来,有了送客的意思。
“先生这一年到晚,见天地被我们烦扰,说起来真是过意不去……”七娘子一边说,一边给上元使眼色,上元慌忙开了柜子,取出一本礼单,递给了七娘子。“这是一点心意,先生就不要和我客气了。”
每年节下,许家自然会和钟先生结算一年的诊费,钱是不会过眼的,这一份礼单上的东西,那都是许家感念钟先生的情分,说白了,就是白送的。按理,钟先生是什么都不必回送,只进不出,这是医家规矩。
钟先生不动声色地接过礼单来,看也不看就收进了袖子里,他拿眼睛看了看上元,又捻起了胡须。
“之前听到贵使女提起前头少夫人的那回事……”
七娘子神色顿时一变,她冲上元使了个眼色,上元便悄悄地退出了屋子。
“说起来,也不是不想请问先生——”她一边说,一边密切地观察着钟先生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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