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往许家外账房借一两个管事来用的。蔡乐家的便请问七娘子,“今年借哪一个大账房进来办事呢?”
七娘子漫不经心地道,“管他哪一个,往年借的是谁就是谁好了,也要记得入档——雷咸清家的平时和外头的人接触得多,你随便说一个吧。”
雷咸清家的也不敢怠慢,寻思片刻,说了个人名出来。
七娘子平时对这几个外账房,也下过一番工夫,知道这位账房算是最公充严明之辈,平时刚正不阿,把账管得严严实实,家里人有外号叫活阎王的。心知雷咸清家的是度她意思,今年第一年上任,要紧一些,才好对家下人立威,因此便推举了这一位。
居上位者,总是要用些心术,不可能底下人随便一个奉承,就露了心意。七娘子不置可否,点了点头,就算是定了这件事。想了想又吩咐吴勋家的,“还是要查得快一点,今年年短,家里事又多,早点盘完了,腾出人手来,还有别的事要做。”
吴勋家的自然是肃容答应,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不一会,又有人来报,“杨阁老家送的年礼到了,还有送给少夫人的礼。”
到了腊月里,京城有给姑nainai送吃送喝的礼俗,七娘子也没想到大太太今年居然记得给她送礼。等到遣散了众妈妈,她便回西次间笑问立夏,“太太今年难得想着,给我送了什么东西过来?”
立夏给她看时,却是些家常吃喝之物,最难得是还有白露娘家做的腌鱼,七姨娘亲自做的玫瑰腐ru,虽然是小东西,但就显出了送礼人的心意。还有几件贴rou穿的小衣服,一并给四郎、五郎做的几双鞋,看针工花巧,却是京绣。
这一批礼物,论价值,比不上七娘子小指头上的一个约指,但透出的贴心与用心,却是再华贵的首饰都比不上的。七娘子怔怔地望着那一罐玫瑰腐ru,半晌才笑道,“瑞云真是用心,也不知道是怎么打听出来我爱吃这个的。”
有心无心,就在这样的细节里体现无遗,大太太和七娘子一起生活了有十多年,恐怕也不知道七娘子爱吃玫瑰腐ru。
中元进来看到,也叹息道,“我们家的四少nainai,也算是个体贴人儿了。只可惜太太难伺候……四少nainai也日夜受她的搓摩。”
七娘子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沉yin着没有说话。
到了下午,二娘子又派人给杨家送了些吃用之物,多半是些自己田庄上做的好糖,还有些孩子们的玩物儿,又给七娘子送了一张名帖,带话说,“这是我们家少爷的启蒙恩师,因为少爷眼下要进家塾上学,正刚辞了馆在南城小住。我们夫人说,先生是极好的,也很和气,又并不会过分溺爱了学生。若是少夫人看得好,便以这张贴上门去请就是了。我们已经预先打过了招呼。”
四郎、五郎过了年,也就到了开蒙的年纪。七娘子已经是在外院预备了一个小小的院子,打算等过了正月十五,就安排孩子们去读书了。
赏过二娘子派来的妈妈,又和她说了几句闲话,宫中来人:许太妃和六娘子一道赏了些宫点并细巧玩物,也都是不值钱的东西。七娘子所得的当然特别丰厚。
派出来传旨的太监又特别给七娘子请了安,掏出两个锦盒来送她。“这是宫中人的一点心意,请少夫人不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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