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雪好像下大了,黄铜办公室却温暖如春。就连那两盆盆景松都绿色盎然,让人感觉不到室外的严寒。
魏征向黄铜的秘书要了一杯水,像渴极了般三口两口就喝完。
黄铜比起气势逼人的社夏炎可畏亲切和蔼,寒暄的客套极尽商人的那种虚与委蛇。
平时魏征是看不起这样的虚伪做作的人,但此时此刻竟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黄先生……请你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选择投资我的震远公司?”
黄铜一愣,脸色微变,尽管脸上还有笑意却失了原先的那股意味。
“恕黄某得罪,投资你的震远公司不是我的决定。”当时的震远公司根本不值得他花费金钱去投资。
魏征轻愣,忙问:“不是你的决定,那……”
“是我父亲的意思,你也见过的老爷子,是他决定给你的公司注资。”
魏征越发地不解,他跟黄老爷子也只是一面之缘,虽然常听小七念叨起来,但也只是口头上的认识,为何只有一面之缘的黄老爷子会……
这时黄铜继续道:“老爷子是看在小七的面子上给你投资的,他说他怕了这小子的耐性,那么热的天在他小四合院前一坐就是三天,非要拿七叶甜品屋跟甜品基地做的抵押,要求老爷子拉你一把,最后在门口晕了过去还是老爷子家的保姆看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魏征闭上了眼睛,黄铜说完这些之后再也没说过其它,虽然并没有像社夏炎一样直接,说他配不上小七,但那淡淡的眼神已说明一切,甚至比社夏炎的话更能痛击他的心。
他的小七为了他陷入低俗的公司把自己全部的家产沦作抵押,为了什么他不是不明白,可是……就在小七忍饥挨饿在黄老爷子门口一坐就是三天,最后还把自己累倒时他却在跟翁琪蕊谈论相亲的事宜……
他甚至埋怨过,在他陷入危机时小七为何都没有出现,哪怕只是仅仅留在他身边跟他说说话都可以。
他还记得突然看到身穿病号服的小七出现在家里,魏征心里不是没有一丝震撼,眼看着家人跟翁琪蕊的父母联着给小七难堪当时魏征真的想拉起小七的手冲出这牢笼一样的桎梏,可他……却步了。
谁也不会知道那一晚,就在他订婚的前一晚小七约他出来,他记得当时小七恳求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可他没有,他自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悲哀的人,被最爱的人背叛,现在想来,他才是全世界最可悲的人,亲手把对他最好的、也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推开。
小七不是一次地向他解释重生这件事,可他当时鬼迷心窍只认为不过是小七为自己开脱不堪事实的胡编乱造,他真的真的……一次都没有相信过小七。
真相往往是最伤人,也是最残忍的!
当时小七说他死过一次,是从医生楼顶跳下的。再醒来时回到了十年前……
跟监狱里的罗三少说的一样。
可他当时又是怎么回应的?
叶小七,你醒醒好不好?
利用这种鬼神之说就可以轻易把你做的那些肮脏事都推得一干二净吗?
叶小七,就算你是为了我才跟那些老总上床,那你也应该事先过问我一下,你用这种方式得来的钱,会不会脏了我的手。
是的,当时的他就是这样说的。
然后。他看到小七笑着取下那枚他亲手为他戴上的黑钻耳钉。痛快地在股份转让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用着力透纸背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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