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師兄的到來</h1>
自從雲煥受傷之後,孟懷柔爲他診治之便,沒少在醫官署走動。
雲煥大抵也是不想再拘著她,對此完全沒有意見,私底下也命醫官署衆人多來與孟懷柔請教,免她覺得醫術荒廢全無用處,更是興了成立醫藥堂的念頭,讓孟懷柔來教授醫官署的新晉人員。
不過雲煥知道這事孟懷柔定然不會領情,所以先設好了醫藥堂,威逼利誘著自己的壹幫臣子,求爺爺告nainai地把孟懷柔給遊說了進去,他再裝模做樣的壹點頭,萬事大吉。
其實對于這樣的機會,孟懷柔也不會深究。對她來說,如今能有壹件事做,才能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可是隨著醫藥堂步入正軌,雲煥才發現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孟懷柔成天兢兢業業,壓根都沒功夫再理他。
雲煥的眼睛在半月頭上就已經痊愈了,卻硬是蒙著布巾裝作還沒好,動辄就要請孟懷柔過來看診。
“奇怪……這毒性並不大,應該早好了才是。”孟懷柔仔細檢查著雲煥的眼睛,認真地反思自己是不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雲煥看著近在咫尺的嬌顔,還得努力僵著眼珠子,著實有些辛苦,等孟懷柔退開後,幾不可見地呼了口氣。
孟懷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現在還是什麽都看不清?”
雲煥怕誇張太過露餡,回道:“只看得見些模糊的影子。”
“那還是有效用,應該只是時間問題,將之前的藥繼續用著。”
雲煥看她收回手,急得不知道怎麽留她,遂道:“要不然柔柔妳幫我紮幾針吧。”
孟懷柔壹口拒絕:“不行,不是什麽情況都能用針的,妳耐心養著便好。”
“那我——”
“醫藥堂那邊還有事,我先走了。今日風大,記得不要外出。”
雲煥憋了滿喉嚨的話,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孟懷柔壹陣風似的走遠,還不得不遵醫囑。
意識到繼續裝病對自己沒好處,裝了沒三天雲煥就裝不下去了,活蹦亂跳地出現在孟懷柔身邊。
本著醫者職責,孟懷柔還不忘叮囑他:“妳的眼睛許久不見光,最好還是多保養幾日,免得發癢刺痛。”
雲煥點著頭,有聽沒懂,像孟懷柔長在身後的尾巴壹樣,只是圍著她轉。
“哎呀,我這忙著呢妳能不能不要在我眼前晃!”
雲煥被她凶得心裏壹梗,上來的氣就全投到了醫官署那群人身上。
他讓人來普及醫術造福百姓,他們就把人霸占著成天不留空隙,簡直是飯桶!
飯桶們接收到王上散發的怨氣,不敢看不敢說,縮著脖子壹個接壹個溜走了。
雲煥執著地磨了大半天,總算把美人吃飯和午睡的時間約了下來。
爲了不誤人子弟,孟懷柔這段時間是起早貪黑,如今又值秋日,午時這個點正是困倦懶怠。可雲煥圍在她身邊,不是拉她跑馬就是帶她看這看那,實在令人煩不勝煩。
“妳又要帶我去哪兒?我不要去,我要回去睡覺!”孟懷柔覺得自己的眼皮都快黏在壹起了,扒著旁邊的柱子不肯再走。
雲煥小心翼翼地壹根壹根扒開她的手指頭,趁著她沒注意偷摸往自己手裏壹握,牽著她往後花園走。
“就快到了,我讓人准備了許久,妳就去看壹眼!”
孟懷柔被他磨得沒辦法,走進後花園才看見中間搭了壹個戲台。
旁邊的小鼓壹響,台上站定的人就跟活了的皮影,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
孟懷柔有點震驚,又止不住頭疼,“大中午的,妳讓我來聽戲?”
雲煥沒想別的,只道:“這唱戲的是羅桑在汐月城找回來的,我想著是中原的東西,妳應該會喜歡,就讓他們來給妳唱。”
雖然對于自己家鄉的特色,孟懷柔也覺得親切,可是她壓根也不愛聽戲,眼下聽著那些壹繞三個彎的唱詞,只覺得更困了。
孟懷柔靠在椅子上,幹脆壹撐腦袋只當催眠了。
雲煥也沒再強求,反正只要孟懷柔在他身邊,他就覺得熨帖。
中原的戲曲雲煥也是第壹次見識,雖然聽不懂,倒也隱約覺得有幾分新鮮,看得倒比孟懷柔認真。
台上還有個變花臉的,筋鬥翻得格外靈活,休得壹下就跳下了台,對著孟懷柔翻了幾張花臉,繼而拽著披風壹抹,露出原本白淨的面容。
孟懷柔無奈撐起眼皮,卻陡然壹怔,若不是及時克制住自己,險些就從座椅上蹦了起來。
對方旋即壹揚披風,繞回了場上。
“師兄他們怎麽會來……”孟懷柔的內心動蕩起伏,再沒辦法安靜下來。
雲煥看得入神,因此也沒發現孟懷柔不同尋常的情緒,罷了見她困意全無地盯著台上,遂道:“妳要覺得有趣,我就讓他們留下來,妳平日也可以解解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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