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思凛是高二那年转过来的,家里人都在首都,他独自在这边求学,和薛佳的关系还算不错。对方很开朗,但是控制欲也很强。
他们一开始是朋友,但后来薛佳不满足于只做朋友。
再后来老师介入,不允许学生之间发展不正当关系。
“他们先是在课堂吵,后来薛佳跑到班主任家搞破坏,还把老班妻子推下楼道。”
班主任的头一个孩子出车祸死了。
夫妻两人四十几岁人工授Jing得的第二胎,孩子没了,班主任老婆Jing神和身体都垮了。
疯疯癫癫的。
薛佳和老师的矛盾发展到极致,家长、学校、地方政府、新闻媒体……各式各样的眼睛盯着,最后在高考结束那晚薛佳服药自杀。
“就是在教室里……在你旁边的位置。”
林潜心抱着手臂,许久没说话。
越思凛也没说话,两人盯着远处的大厦看。
马上要放寒假,春天即将到来。
她扭头看他,目光微凉。
越思凛邀请她住在这里,林潜心以家里人担心为由,赶在晚上前离开。萍姐没在,她推门进去正巧看到阿军开着门在冲澡。
男人皮肤黝黑,肋骨下纵贯一条长长的疤痕。
林潜心的父亲是医生,这样平整的疤痕通常只能是手术留下的。
目光在男人侧面多停留一会儿,她抿下唇。
晚上萍姐回来,跟着个年纪很大的老头。老头手搂在女人腰上,Jing神看着不错,但身体是实打实的不行了。萍姐做了饭,招呼林潜心吃。
饭桌上说,等春节的时候就和老头领证结婚。
阿军握筷子的手顿了顿。
最后什么也没说。
饭后老头走了,林潜心拉萍姐到屋内说话。
女人笑不拢嘴,只说老头在市里有两套房子,虽然旧,但是只要拆迁就能得到几百万的赔偿。就算不拆迁,他们住一套,剩下一套借给房客,也足够生活。
“你瞧怎么样?”
萍姐望她。
林潜心笑了笑,“只要你愿意,都好。”
老头接连来几次。
萍姐的粉红发廊不再做皮rou买卖,老老实实帮人理发。都是些很穷的人过来,出个五块十块,能把头发剪短就行。萍姐的手糙了很多,推头的手艺却很有长进。
理发店生意理上路子,阿军在店里帮客人洗头。
林潜心回学校上学,再没见过薛佳。
黑板旁的学生进度表,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果然没有同桌的名字。想起曾有个女孩孤单死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上,林潜心倒是不怕,就是觉得有些惋惜。
再难的事,撑一撑,总会过去。
但是人死了,就什么也没了。
不过也并非不能理解。
有时候死和活并没有区别。
比如说那天在越思凛家,她从噩梦中醒来,隐隐看到男生站在床边默默看她。
又比如说她在阳台上求他Cao进来,看到了嵌在窗户缝隙里,小小的月白色指甲。
真相藏在很深的水里。
她看到冰山一角,但是远远不够。
期末考前,陆沉终于和他爸回来。
男孩瘦了一圈,黑得感人,考完试站在学校门口等人,不出声林潜心都没认出他。少年手里提着两个袋子,另一只手不自在地拨弄前额头发。
“林潜心……”
女孩拉着书包带看过去,笑了一下。
陆沉勾起嘴角,牙齿白得分明。
林潜心没忍住,笑容逐渐扩大,“你去挖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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