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当然是爱沈重的。
只是与原先纯粹的浓情蜜意不同,她现在对他多了些不知所措。
怕一不小心让他残破的身体更难受,又怕一不小心伤了他脆弱的心。
以前的沈重不会撒娇,不会软弱,只会强势地将她压住,逼她求饶,事事都想要掌控着她。
虽然沈重只比她大五岁,也才刚三十,但苏青很喜欢曾经那种仰视钦慕他的感觉,也很不适应沈重现在这无助软弱的样子,更不忍心看他肌rou发达的身体变得不能动弹。
她思量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何方不在,我不敢动你,今晚就这样睡吧,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叫醒我,好不好?
沈重见她冷静了下来,便愈发沮丧了,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苏青替他盖好被子,只在他肩上掖了掖被角,手都没敢往他胸口下伸,只虚虚地抱了他肩膀一下,应了他刚才抱她的要求。
她自己则裹了另一床被子,睡到了床的另一侧,欲盖弥彰地说:我离你远一点哦,不然夜里会影响你。你有事记得叫我。
她关了灯,沈重在黑夜里沉沉地嗯了一声。
两个人都没睡着。
苏青是被刚才那个深吻点燃了欲火,沈重则是被勾起了心头的苦涩。
苏青绞紧了双腿,觉得自己的内裤濡shi了一片,而她又不敢动,生怕被沈重发现什么。
沈重不在她床上时,她偷偷自慰过许多次。
但没有哪次能跟沈重以前带给她的快感相比。就像看照片与看真实风景的差别那样大。
她不敢跟沈重提这件事,生怕令他更加黯然神伤。
沈重这时则吃力地将右手伸到了自己的两腿之间。
曾经他引以为豪的器物冰凉凉、软绵绵地缩成一团,一点轻微的知觉都没有。
他用不甚灵便的手上下摆弄了一会儿,它还是没有半点要抬头的迹象。
可能是他的动作引起了苏青的注意,她转过了身面对着他问:怎么了?
沈重压抑住嗓子里的哀伤,尽力轻松地说:没事。
夜里需不需要帮你翻身?苏青又问。
不要紧。沈重说,明天早上何方会提前来。
哦。苏青犹豫了一会儿,缓缓从被子底下递过一只手来,我们拉着手睡好不好?
沈重的左手比右手状况还差一点,只往她的方向移动了几公分,就没什么力气了。
苏青试探着握住他手指的第一个指节,心里无比难过。
晚安。她尽力甜美地说。
晚安。沈重叹了口气。
偶然与沈重同床,苏青一直没睡着,到天亮才迷糊过去,却又被床的震动闹醒。
她迟疑了一下,揉了揉眼,意识到身边的沈重在抽搐。
瘫痪的病人时常会有痉挛现象,但沈重每天按时服药,又有护理医生贴身照顾,已经许久没有发作了。
此刻他紧闭双眼,死命咬紧了嘴唇,两手无力地拧住身下床单,平时一公分都移动不了的双腿正在被子底下急促地弹跳,带的床垫都跟着剧烈震动。
苏青一边扑到他腿上,隔着被子用力按住,一边高声叫何医生!
何方冲进来,扫了一眼屋内情形就把苏青往旁边推。
苏青闪到床下,看着何方一把掀开被子,按住沈重瘦弱白皙的双腿。
那双腿好像一下子回复了生命力,不屈不挠地与何方抗争,在他手里以人类无法达到的速度飞快震颤。
沈重用力睁开双眼,满怀痛楚地看了苏青一眼。
于是苏青退出了卧室。
她知道沈重不愿让她见到他难堪的样子,毕竟她曾经那么仰慕他,那么臣服于他。
苏青在阳台上看了半个多钟头风景,何方才推门出来。
苏青往里瞄了一眼,沈重已经回到了护理床上,有佣人进来更换大床上的被褥用品。
我昨晚不该答应沈先生睡大床。何方在阳台上点着一根烟,过于乐观估计他的身体状况了。
苏青低着头不说话,十指绞在一起。
昨晚应当是她回来晚了,沈重想她,才会坚持要睡不适合自己的软床。
何方将手中的烟吸了大半,从身后拿出一个礼物盒给苏青:这是沈先生昨天让我选了准备送给你的。
苏青接过盒子打开一看,脸腾得红了。
那是一个硅胶阳具。
沈重是极度高傲又自信的人,曾经自诩光靠亲就能亲得苏青高chao,才看不上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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